“欺壓百姓,魚肉海州,罪為濫權!”
茯苓刺如同四面八方襲來的暴雨,李宰一個又一個的分身彷彿沒有窮盡的撲火飛蛾一樣衝去,那絲毫不顧慮自身安危的身法讓楊楚然的額頭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手中的槍尖已經掄起了寒光閃爍的圓舞,一個接一個光芒的化身在她周圍碎作滿地的光屑,卻絲毫沒有消散的跡象。
“駐守不力,懈怠防務,罪為枉法!”
周圍的暴民已經擁上前來,休部的官兵齊刷刷地亮出了腰間的刀劍,寒光反射在人群憤怒的臉上。
烈日炙烤著地面沸騰的殺意,一國之君站在這漩渦的最當中,面對著眼前最為險要的交鋒,臉上帶著凜然的寒氣。
“裡通外敵,禍及國門,叛國!”
韓東文深吸一口氣,全然不顧周圍逐漸逼近的暴民,厲聲喝道:“數罪併罰,今日即革職,判入定法閣收監,秋後問斬!”
這些話他必須要說出來,必須要說得儘可能大聲,儘可能叫人聽到。
周圍是被扇動的人群,在他們身後的,是更多的人,更多的家庭。
楊楚然的反叛隨時可能在人心中被定性為“起義”式的反抗,一定要有一個聲音在她的對面做平衡。
所有人心中都像是一個左右平衡的天秤,數十萬人,就是數十萬顆左右顛倒來回的心。
一定要有人站在楊楚然的對面,發出聲音來。
這數十萬百姓的生命對於楊楚然或是李宰來說,可能並不會構成任何的威脅,甚至不如數十萬只螞蟻對一頭大象的威脅來的更大。
但泗蒙並非是有了李宰和楊楚然這樣的人就已經足夠的。
“鐺!”
一聲無比尖銳的金鳴響起,楊楚然的槍尖已經指向天空。
她的周身已經如同下過一場金色的鵝毛大雪般,遍地滿是李宰化身碎裂而成的金色碎片。
喘息夾雜著細密的汗水,她知道這樣長久地僵持下去對自己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殿下當真判臣有罪?”
楊楚然的嘴角忽然微微地上翹了一些,露出一個本不應該在這時候露出來的笑容。
“死罪!”
韓東文目不斜視。
“哈!”
她抬起下巴望向長空,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有罪!驚部駐守海州,聽的是國兵司總司的命令,守的是泗蒙的國土,如此來回已有七年,這七年間可有罪?”
“七年間你驚部裡通外敵魚肉百姓罪行累累,倘若再給你七年,只怕是泗蒙國將不國,罪加一等,是何刑罰?”
韓東文挺直了後背,一臉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