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臉色一黑。
「絕對不會。」
「那就好。」張玄素抱拳道:「在下先回去
休息了,今晚肯定要鬧一會兒,失陪了。」
「張御史請自便。」
倆人分別,褚遂良臉色不是很好看。
作為皇帝神策府舊臣,他現在過得其實很鬱悶。當年和他同一批效忠皇帝陛下的同僚,要麼已經是宰臣,如杜如晦,薛收,戴胄。要麼就是一部尚書,如岑文字、魏徵、秦瓊等。
只有他,在太府寺卿這個位置上一直沒動過。而且,這些年來的爵位也依舊是皇帝陛下登基時候冊封的郡公。
根本原因,他知道是自己在對待番邦的態度上,惹惱了聖人。
在他的對外思想中,主要是三個點。其一,先華夏而後夷狄。其二,畏威慕德。其三,以信義而撫戎夷。
先華夏而後夷狄是他思想的核心。當年聖人剿滅突厥,燒死二十餘萬突厥人的時候,他認為不應該造成如此巨大的殺戮,故而彈劾李靖。之後,他上疏聖人,言大唐所轄州縣為「一身」,在「一身」之中,東都洛陽和帝都長安如同腹心,其餘各州縣如同四肢。而突厥則是身外之物,或者說是他人手足,不必過多聯絡。只要他們老實,則不必搭理他們。
結果,聖人大罵他蠢笨,完全不在乎他的說法,設定大都督府管轄草原。
這是他惹惱聖人的開始。
之後,他又上疏,要使用「威」,使得突厥畏懼。用恩德,教化突厥,對他們實行德化,透過冊立可汗的方式,讓他們對大唐感恩戴德,從而永遠依附大唐。
結果,皇帝罵他痴心瘋,讓他把前隋文帝楊堅的分化拉攏冊封可汗之策,和後期頡利等人南下入侵中原的史書資料抄寫一萬遍。
他當時就傻眼了,可偏偏無話可說。因為滿朝文武,大部分人都罵他缺心眼,說夷狄根本不能相信他們能被教化。皇帝更是直言不諱的告訴他,夷狄就是畜生,若帝國強盛,他們則為守戶之犬,若帝國衰弱,他們則會撕下偽裝,化身虎狼,危害帝國子民。
經此兩事之後,他當時還沒意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在皇帝大肆壓迫殺戮夷狄之時,他又作死的的上疏,陳述利弊。
即,他的最後一個思想,以信義而撫戎夷。
他認為,信為國本,對夷狄守信,能夠充分顯示帝國的形象,守信是避免對外戰爭的有效方法。帝國只要能做到以信待人,那麼夷狄之患,將會不復存在。
結果,這一次他直接被皇帝拿奏疏砸腦袋,之後再也沒怎麼搭理過自己。
後來皇帝的一系列動作,讓他徹底明白,自己的想法,完全和皇帝南轅北轍。
皇帝根本沒打算放過夷狄,他根本就沒把夷狄當人,而是當成了牲畜。不殺光,就不放手的那種態勢。
帝國在針對高句麗新羅百濟三國上玩得欺騙,失約等等行為,更是將他的思想踐踏在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