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秋菊掀開白布一看,揹簍裡全是糧食,還沒等紀琬說啥就直截了當的拒絕,沒有半分做戲的樣子,“那不行,這麼多東西我咋能收,這些怎麼著也要好幾十塊錢呢!你們家也過的難。”
紀琬擺了擺手,一路走來實在是太累,順勢坐在旁邊的板凳上,嗓音還有一些沙啞,略顯艱難的嚥了咽口水,“沒事,我們家糧食夠,你們就安心吃就行了,二伯母你最近身體怎麼樣?二伯呢?去田裡了?”
說到二伯,二伯母臉上一抹憂愁,心情失落了不少,“你……你二伯,前些天摔斷了腿,在床上躺著呢!”
紀琬沒說什麼,只是跟著二伯母到了房間,此刻二伯艱難的躺在床上,右腿只能直直的貼合床板,動也不能動。
整個人都頹廢了不少,鬍子看著也好些天沒有刮過,頭髮也是亂糟糟的。
“小琬來啦,你爹咋樣?”二伯撐坐起來,紀琬見狀趕緊過去扶了一把。
“我爹好著呢!二伯你咋回事,腿是怎麼受傷的?有沒有後遺症啥的?”紀琬看了看床頭的櫃子上,都沒有什麼藥的影子,應該是沒有去醫院。
二伯苦笑了一下,一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床上,看著一點生氣都沒有,“還不是你不成器的紀名哥,原本以為給他娶了媳婦就能安分點,沒想到居然還出去賭錢,欠了一屁股債。前幾天要債的上門,他媳婦嚇得差點早產,我們家的家底掏出去了還差一百塊,那個要債的就把我腿打斷了。去看了村裡的醫生,說要在床靜養。”
“家裡就我和你紀成哥是勞力,紀名那個不爭氣的就知道死出去野,也怪我們小時候太慣著他,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說到這二伯母也是嘆了一口氣,“現在家裡就只有紀成和她媳婦在田裡忙活,兩個小的平時都要去上學,我和紀名媳婦就負責家裡的家務。”
果然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二伯母總共有兩個孩子,大的是紀成,老實本分,吃苦耐勞。
小的紀名,從小就是機靈,但是長歪,被慣壞了。
紀成哥已經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已經十歲。
紀琬也不是聖母,但是親人的忙她肯定會幫,尤其以前那麼幫助他們家,也時不時的送糧食過來接濟,這些都是要記一輩子的。
她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百塊,遞給了二伯母,“二伯母,這個給你們還錢,咱先把錢還了。”
“這怎麼行!這麼多錢,我們還不知道要還到啥時候,況且這是紀名那個混小子惹出來的禍事,怎麼能讓你這個妹妹替他還錢。”二伯母說什麼也不肯接這個錢,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壓根負擔不起。
二伯母堅決的不肯接受紀琬的好意,她也只好換一種別的方式把這個錢借出去。
隨便掃了一眼四周,紀琬突然看到一件衣服上繡著小花,就是山上常有的紫色花,便問了問,“二伯母你們那個是誰繡的?”
隨著紀琬手指的方向,二伯母看了過去,“那個啊是你紀成哥媳婦縫的,是不是很好看,她繡活好得很。”
“確實。”紀琬腦子裡又有個辦法,肯定能把錢借出去,也不讓二伯母他們拒絕,“這樣吧二伯母,我現在在做白襯衫加工的活,嫂嫂手藝那麼好,來幫我給加工衣服,這一百就從工資裡面扣,你看怎麼樣?”
“這……”二伯母拿不準主意,目光看向床上的二伯。
二伯沉默的想了想,確實也是個好辦法,這樣也不會負擔不起,欠自家人總比欠別人好,便一口答應下來。
紀琬突然想到紀名的事情,眉頭緊鎖,表情也凝重起來,“不過紀名哥的事情也得解決,不然到時候會是一個無底洞,永遠填不滿。” 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在想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這事情還是得從根本上解決,不然還清了一百還會有很多個一百。
她不可能永遠幫忙還這些錢,這不是她的義務。
二伯母湊上前來,問道,“小琬你有啥好辦法嗎?我不求他多有出息,就是別再賭,他媳婦每天都快哭瞎眼了,一個孕婦哪能多哭,這不是要命嗎?”
“辦法是有的,但是紀名哥得受點苦頭。”紀琬狡猾的一笑,她已經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辦法,紀名這人膽子小,這個辦法是最有效果的。
二伯猛地一拍床,氣的牙癢癢,“苦頭?就是要他多受受,才能記在腦子裡,不然還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紀琬突然想到那個債主的家她還不知道,便問了問二伯具體的地址,好去還錢。
二伯想了想,手指了指外頭,“就住在我們村的最後一家,他們經常在一起賭錢,不過紀名那個渾小子出去躲債,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行,咱們就來演一場戲。”紀琬眼神看向外面,嘴角揚起笑得有些賊賊的。
出門後,紀琬很快就找到了債主家,他們家大門緊閉,一看就知道是在賭博。
紀琬直接推開門,裡面的大漢正在打麻將,看到門開立刻吼起來,“誰啊!來老子家也不知道敲門。”
‘啪’紀琬十張大團結直接拍在桌子上,抬頭毫不畏懼的看向大漢,是有些氣勢在身上的,“這是還紀名欠你的錢,欠條可以給我了嗎?”
那個大漢吃著花生,上下打量著紀琬,一臉猥瑣的笑意讓紀琬渾身一抖。
大漢朝著紀琬的方向丟了一個花生殼,嘴角一勾,“一百?我們可是要給利息的,看你長的還算有幾分姿色,還不起的話你就做我媳婦,我就免了這錢,這一百我都不要。”
“利息?欠條上面寫多少那就是多少,別以為我是女的,就可以忽悠我。”輸人不輸勢,要是答應這種條件,多少利息還不是他們說的算,她可不做這個冤大頭。
大漢嘴角上揚,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走向紀琬,用手指著自己,語氣很是囂張,“規矩是我定的,我說有利潤就有利潤,我就是忽悠你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