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該考慮來日,兄長憑何震懾百官,而非用兒子的親事拉攏人心。”
這些,武定帝何嘗沒有想到。
但他做不到為了一個兒子,讓另一個兒子吃虧,以及在他心裡其實更中意次子接他的班,然長子無錯,若他一意孤行改立次子為儲君,必然引起眾多擁立嫡長的朝臣不滿,這個家也會散。
將次子扶起來,武定帝慈愛的看著次子。
“堇兒是我的兒子,你也是我的兒子,孩子,有些東西,一旦放棄,便永遠失去爭取的機會,為父怕你將來會後悔?”
如果次子有意,他會力排眾議,讓兩個孩子公平競爭。
“兒子不悔,父親,兒子只會領兵打仗,願一聲護衛疆土,護衛燕家江山,您要相信兄長。”
長子雖好,但過於保守。
所謂不破不立,在武定帝看來,以一人之力在朝堂上舌戰群儒,為天下女子爭取入仕之機的次子,更具備君王魄力。
身為君王,需要廣納諫言,但也需要獨斷。
長子身上正缺少這股敢於駁天下悠悠眾口的專斷。
罷了,他三番五次暗示,次子都無意帝位,左右他還能再活一兩年,儘量磨礪長子吧。
武定帝拍拍燕時的臂膀,火氣消了大半。
“來,同為父好好說說,有本事令我兒子神魂顛倒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父子倆移步羅漢床,一邊品茗,一邊說話。
“如此說來,我兒當日在朝堂上為天下女子請命,也是為了她?”
聽燕時說完,武定帝對寧鈺充滿好奇。
女扮男裝二十年,連中兩元,打了多少讀書兒郎的臉。
燕時搖頭,“兒子當時並不知曉她是女兒身,兒子是在征戰途中,被一個又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感染,打心裡佩服。”
當然,若非在屋頂偷聽到小書生與兄長的談話,他也不會想到替天下女子求一個科舉公平。
“為父知道了。”
武定帝略微沉吟,道:
“王妃之位非同小可,你見見你母親吧,若她也同意,為父便替你二人賜婚。”
“多謝父親!”
燕時起身,高興的朝武定帝行禮,而後健步如飛往坤德宮而去。
吏部尚書之女史妝嫻叩別皇后,儀態端方步出坤德宮,見一抹明黃大步流星而來,宛若一束耀眼的金光逼近。
史妝嫻故意放慢步子,在燕時登上漢白玉臺階時,嘴角含笑,施施屈膝。
“臣女見過安親王。”
“免禮!”
燕時出於禮節淡淡掃了眼史妝嫻,腳步未停,徑直越過她。
史妝嫻目送那抹觸人心絃的明黃走進坤德殿,徹底消失在眼前,手指用力絞著手裡的絲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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