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思考的人,總會覺得時間很慢。
比如名冢彥思緒雜亂,頭疼於應該怎麼安排泉悠月的問題。而等他回過神來,掃了一眼時鐘,才發現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他確實想了許多。
首先,讓冰室侑和泉悠月共處一室,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這兩個人是一回事嗎?泉悠月七天過後就不一定見到了,而冰室同學……
自己難道能一輩子不回京都?
而接下來,考慮到泉悠月之前為他擔憂的表現,名冢彥也並不想讓她睡在沙發上——他又不是真正冷血無情的黑心商人,只想著賺錢。
而且,如果泉悠月真的是亂秩席出身,那他也已經被綁死在這艘賊船上了,根本沒可能跳船。
所以,讓少女和自己共用房間,不僅是為讓她安心睡覺,也是要看住女孩,省得她惹出什麼事來。
只是明明這是他的房間,進門的時候卻還要徵求別人的意見,今天一天下來,為什麼他總能碰見這樣不講道理的事情?
心中哀嘆的名冢彥走到房門前,輕敲三下,傾聽起門裡的動靜。
半晌,房間裡仍然沒有傳來回應。
名冢彥微微皺眉,再次嘗試。
依舊沒有。
房間裡靜謐非常,像是黑暗中能吞噬人的陷阱。
“打擾了。”想了想,名冢彥終究還是不放心泉悠月,選擇推門進入。
不管怎麼樣,如果能花時間安慰一下少女,讓她稍稍開心一些的話……最多也就多費點事件,多扣幾小時的夜班工資而已。
他缺錢,但他不只看重錢。
少許燈光從窗外灑入漆黑的房間,恰好照亮泉悠月白皙的面龐。。
晚燈的光亮下,少女的臉頰上還有淚痕殘留,分外明顯。
已經睡著了?
看到這一幕,名冢彥短暫愣住。
只是短短二十分鐘,少女就已經在別人房間裡毫無防備地睡著了。
想起自己傍晚醒來走出房間時,看到女孩伏在桌上入眠的樣子,名冢彥嘆了口氣。
“我差點都忘了,泉小姐和我的作息不一樣,不用熬夜。”他走到床前,伸手為女孩蓋上薄毯,動作輕柔,“思考那麼久,還說什麼睡床、睡沙發……全都是無用功。
“等夜班回來之後,泉小姐應該早就醒了才對。”輕聲感嘆一句,名冢彥調整好毯子,將女孩還露在外的身體部分一一包覆在內,“所以……還是共用房間吧。”
毯子輕輕落下,帶起微風。
沒有睡熟的女孩被拂過面龐的風喚醒,努力睜開雙眼,在黑暗中迷迷糊糊看見眼前的人影為自己蓋上毯子。
人影背光,面容看不真切,只能勉強從身形看出是男性。
“爸爸,逃出來以後,我應該怎麼辦才好……”望著和自家父親有些重合的身影,女孩的聲音像是傾訴,又彷彿呢喃,“你被他們抓走了,我還能再看見……你……嗎……”
名冢彥想要拿開的手僵在原地。
他順著冰室侑的思路想過,卻沒想到會這樣得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