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他接到一個電話,他手底下的人出了一點事情,必須過去處理。
留下我和那女孩在客廳裡,一時無聲。
“韋恩先生,您和電視上一樣好看。沒想到您是傑森的叔叔,我太幸運了。”她手裡握著水杯,五指並攏,開口帶著緊張和羞怯。
有很多人稱贊過我的容貌,只有這一次,讓我覺得幸好自己中午要出門所以提前穿戴好,不然讓她看到糟糕的一面會失望。
為了不冷場,我搜尋著話題,有些遲疑地問:“你是真心想要和他訂婚嗎?”
她歪著頭,陷入思考,給出了一個模糊的回答:“我有些猶豫,因為他總是不來看我,讓我覺得有些難過。”
是的,他的確不是一個稱職的戀人。
“不過,一想到可以和韋恩先生成為一家人,我覺得很開心。”她的眼睛像是紫色鑽石,熠熠生輝,讓我不得不避開似乎能刺進眼底的鋒芒。
她在暗示我,和我成為家人的快樂要大於和傑森訂婚的快樂嗎?
我凝視著這個女孩,腦海中閃過諸多猜測。
說完這句話後,她眼裡的激動幾乎像溢上岸的雨水,我靜靜地等待著她開口。
我知道她要和我說些什麼。
“韋恩先生,我可以抱抱你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真人,我明白這個要求很不禮貌,但是我真的很想,拜託你了。”她走到我面前,一開始還仰著頭,後來連著音調一起低了下去。
她蜿蜒如同波浪的卷發擋住臉,我看不見她的神情,但是我猜她應該臉紅了。
鑒於我們之後有可能成為一家人的事實,她的這個要求不算過分。
我站起來,應了一聲。
她猝然抬頭,眼睛裡像是落了星光,清脆地喊了一聲:“謝謝你,韋恩先生。”
我不清楚她到底要怎麼抱我,只好維持著雙手緊貼大腿外側的姿勢不動。
她的雙手像兩條滑溜溜的小魚,從我手臂和腰部之間的縫隙鑽過去,圍成一個圈,貼在我的後背上。
她的體溫異常低。
是生病了嗎?
還有,這個姿勢似乎太親密了。
不過如果只是出於喜愛某種東西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我沒有揮開她的手,默默感受著她的手越縮越緊,連緋紅的臉蛋也貼在我的胸膛前。
時間有些久了。
我想要出聲提醒,就見她抬起頭,紅潤的雙唇吐出了魔咒一般的話語。
“韋恩先生,我可以親親你嗎?”
一陣失重感包圍了我,我們腳下的地面在龜裂,宅子在崩塌,她卻還在用天真的語氣問“可以親親你嗎”。
驚醒,睜開眼睛,盯著帷幔,我還有些沒回過神。
過了幾分鐘,我才發現剛剛只是一場夢,卻讓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能再關注她了。
我沒有再調查她的經歷,我沒有再開啟寵物店的監控,沒有再關注紅頭罩情人的訊息,沒有再喬裝打扮成買寵物的客人。
雖然為了避免之後麻煩,我一次也沒買過,但每次她都耐心地接待了我,願意聽我講一些似是而非的故事,每次都很捧場。
她對上了年紀的老人都這麼好嗎?
我不確定。
直到我聽到紅頭罩有了真愛的訊息,我心裡傳來一陣莫名的悸動。
我下意識覺得不是她,但事實就是她。
他和她是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