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他聽說這樂安縣有個老匠人,木藝功夫一等一地好,便尋了過來。
這老匠人果然不賴,除卻打些傢俱,竟還會制木偶,那手藝沒得挑。
他便索性留下來,纏著老匠人將這手製木偶的功夫教給自己,如此一來,自己這木偶雕刻便更加傳神了。
那日,他本要離開樂安了,卻聽老匠人說自己近日來腿腳每逢陰雨天便隱隱作痛,還要操勞著為孫兒賺取讀書的資費,便心下一動,不如將他收到這木偶中來,製成傀儡,煩擾也便沒了。
先前那個教自己彩繪的老手藝人不也如此嘛。
人啊,上了年紀,還這麼多煩惱,日子過得多苦呀,不如與自己做傀儡輕鬆。
他這般言辭,當真是讓在場之人無話可回。
“不過是為自己害人,尋了個連立都立不住的藉口罷了。”賀令姜搖頭,“當真可笑。”
能這般想的人,想來也不是什麼腦子正常之人,與他多爭幾句又有何意義?
對著這般無論何時,都能為自己粉飾找藉口的人,直接打得他說不出話來便是。
她衝著賀詩人輕聲道:“四叔,你且帶他們避到外面去。”
這是要動手了!
賀詩人點點頭,護著江木匠祖孫,還有跟來看熱鬧的人躲到了院外。
賀令姜轉了轉手中合著的大傘,將背到身後:“就讓我來領教下,你這傀儡師,又有哪些不得了的手段吧!”
那人咧嘴一笑:“小娘子家家的,莫要說什麼大話。若是嚇哭了你,我可不負責。”
賀令姜冷哼一聲,抽出含光劍,便向懸在牆上的木偶一劈,絲線被砍斷,木偶人掉落在地,發出“啪”地輕響。
章謖面上肌肉一抽,陰狠地吐出兩個字:“找死!”
說罷,他手上一動,便從袖中掏出了兩個牽絲傀儡,指尖微動,只聽一聲響動,屋角處原本靜靜立著的木偶傀儡人,突然動了。
那兩個傀儡,手持雙刀雙劍,比常人還要高上大半個頭,當下動作了便直衝賀令姜砍來。
賀令姜一劍橫在身前,擋住這一擊,刀劍相撞,發出清脆聲響。
她側身避過,腕上一轉,又出劍朝那傀儡人的腕間看去,劍刃從傀儡的掌面劃過,“刺啦”一聲,竟剌出金石相撞之響。
她眼中微眯,這傀儡的形體必然經過異術錘鍊,已非尋常木質可比了。
傀儡人見一擊不中,另一隻手一轉,刀劍又朝著賀令姜面上刺來。
姿態靈活,可比先前那兩個抬棺的,好使多了。
賀令姜瞥了一眼躲在後頭操縱傀儡的章謖,俯身下腰避過傀儡人的襲擊,緊接著從空隙處鑽了過去,就要朝章謖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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