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勿憂,符某隻是想請大王做個公證罷了!”
說著,符屠解開身上的儒袍,露出一身子腱子肉,跪在朱允熥面前。
伴隨著符屠怎麼一跪,原本圍繞在場地四周的黎族壯漢也是跪下,黑壓壓的一群人就怎麼跪下,半點徵兆都沒有。
一時之間,寨子內寂寞無聲,唯有風聲在迴盪。
“有事說事,如此行事,只會白添你我之間的誤會!”
夕陽西下,黃昏日落,一群人就這般沒有徵兆的跪在面前,如同請罪一般,這事要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
真當他朱允熥身上存有王八虎氣,肩膀子抖一抖,所有人便臣服了?
“符某隻是自感慚愧,無顏面見先祖,我之先祖,為對抗北宋無良漢臣而攜十二硐首領起勢,所為了族人生活,然百年已過,初衷已忘,當年義舉化為害事。
四年之前,大王給予機會,不計前嫌,符本該藉此機會帶領族人,斬斷過去,迎接未來。
可這四年前,符心念萬千,心有千千計,計自身,計血脈,使我一脈與瓊海漸行漸遠。”
符屠低頭說道。
“既然已經知曉,那也是回頭也晚,再說了,符首領不是已經做了很多改變嗎?”
四年前瓦卡寨內是什麼情況,朱允熥不是很清楚,但絕對不可能如眼前這般,人人面容飽滿,是人都有新衣,寨子外良田阡陌。
是不是所有人都變成這樣,不太好去深究,但換做早些年,符屠絕對不會這般大度。
“話雖如此,但凡事都要做一交割。
漢族文化精深,源遠流長,千古聖賢層出,包容並濟,符細心讀書四載,無不為書中所寫而感嘆。
但唯兩點,符某不認,那便是功過相抵,以金贖罪。
在我黎族的認識中,功就是功,罪就是罪,功該賞,罪當罰。
還請大王原諒符某接下來的舉動!”
說罷,不等朱允熥反應,一臉堅毅的浮屠猛地從地上站起,面向人群的一角,大聲呵道,“來人,將人給本首領壓上來!”
瓦卡寨,終究是符屠的地盤,符屠本人的威望也非一般人可比。
一聲號令!
一群精壯的黎族青年衝進一旁竹樓,跟著壓出一位位身影佝僂,面容枯槁,全身狼狽的老者,以及幾位青壯。
而更讓人驚奇的地方還是在符屠身上,兩位青年從人群中衝出,繩索相套,套住符屠全身,過程中符屠沒有半點掙扎,任由五花大綁,最後與一眾被扣押老者跪在朱允熥眼前。
場面暫停,所有人的目光無不落在這些被捆綁人身上。
看著第二列中,為首的老者,朱允熥要是不曾記錯,眼下面容死灰的老者,應是四年前陪著符屠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位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