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淼回頭看到黃維正坐在輪車上,看著他笑。他急忙作揖施禮。柳十方也轉過身來施了一禮。
“黃兄。”
“柳兄,這裡風大,我們進廂房說話吧。”黃維坐著回禮,面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廂房裡酒菜已經備好,擺了滿滿一桌。黃維給柳十方和曹淼斟酒。
“這些年,你一直跟在柳兄身邊?我派了很多人去找你,但一直沒有訊息。”
“那個時候十方哥中了蠱毒,我們不得已離開了中原。最近十方哥好了,我們才回來的。”
曹淼把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和黃維說了。柳十方一直默默的聽著,並沒有阻攔曹淼和盤托出。相門救過自己兩次,對救命恩人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黃維聽完曹淼的講述,沉默了足有半柱香。柳十方也沒有打擾他。他知道當年黃維沒有說的話,今天都會告訴他。
半柱香之後,黃維艱難的開口了,“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柳十方放下酒杯,“五叔說了一些,老道人前輩又告訴我了一些。當年是相門救下了我,不知曹巖現在何處?救命之恩,我想當面叩謝。”
曹淼剛飲下一口酒,聞言頓時嗆了出來,咳的滿臉通紅。黃維詫異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柳十方。
“小五沒有告訴你曹巖的事?那他也沒有和你說嗎?”黃維指向曹淼,“他是曹巖的親弟弟。”
柳十方正給曹淼拍著背緩解咳嗽,聽了這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因為曹淼提過他兄長是被凌遲的,連屍骨都找不到。
黃維接著說道,“陛下判了曹巖凌遲,整整三年。他的屍骨至今還沒有下落。”
曹淼的眼淚奪眶而出,柳十方正扶著他,感到他的身體正微微的顫抖。柳十方連忙扶緊了他,給他倒了一杯酒餵了下去。辛辣的酒水入喉,曹淼才算是回過神來,不禁放聲大哭。
“兄長,他得有多疼啊。”
黃維聽著這句,若有所感,“是啊,他那時得有多疼啊。”話音剛落,淚水已經打溼了臉頰。這時窗外夜風吹來,臉上一片清涼。
曹淼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柳十方把他扶到隔壁廂房休息。這一層樓都被相門以商賈的名義包了下來,鬧的動靜再大也不會有人上來打擾。
柳十方再回來的時候,黃維已經整理好情緒,面上又恢復了淡淡的笑容。
“他沒事吧。”
“沒事。讓他躺一會就好。”
柳十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陛下只殺了一人,沒有遷怒相門?那五叔他可好?”
黃維點了點頭,“小五很好,他離開鳳原就回到了京都。之後就一直在追查曹巖屍骨的下落。這麼多年了,應該是沒找到,否則總該聯絡我們。”
“曹巖是小五的師兄,也是他最敬重的人。去鳳原看護你,也是為了完成曹巖最後的囑託。其他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
柳十方眼眶漸漸紅了,後知後覺的眼淚這時才掉落了下來。
“曹巖的事早已塵埃落定,我們可以悲傷,但不能悲傷太久。”黃維說道,“我以為,你來京城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柳十方抬起頭,“是。”
黃維推著輪車來到窗前,窗外正是京都最繁華風流的景色,“相門將全力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