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受力嘶鳴,前蹄踢起,硬生生在距離對方馬車三十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雖然這次魚兒事先提醒了,馬車裡的人還是摔的七葷八素的。
對面馬車走下來一個人,桑魚兒眼力極好,脫口而出,“閭千勉,她怎麼在這裡?”
柳十方掀開簾子跳下馬車,李雲海和唐彥也跟著下來。柳十方看著緩緩走來的閭千勉,又驚又喜,卻有疑竇叢生。終於閭千勉走到柳十方身邊,兩人四目相望,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這時候魚兒已經看清楚了黑衣人的裝束,是軍團衛。
“閭千勉,你已經是軍團衛的人了?”
縱然曾在灞州一起並肩作戰,桑魚兒還是不能完全將閭千勉當做自己人。前方道路都被軍團衛堵死,後路可想而知不會通暢。該如何破局?
閭千勉艱難的開口道:“我是奉皇命來送你們,陛下已經答應放你們離開。”
柳十方看著對面的黑軍團衛,“放我們走,是不是有條件?”
閭千勉回過頭,兩名未著盔甲的軍團衛縱馬奔了過來,停在了閭千勉身後。正是鎮魂的義子,無垢和老鱉。老鱉在馬上單手託著一個酒壺不和杯子,跳下來的時候托盤中的酒壺和杯子紋絲不動,可見功力不凡。無垢沒有下馬,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柳十方等人。
閭千勉看著老鱉手上的托盤,眼角抽了一下。出宮前,鎮魂和她說的話太不對勁了。
“陛下已經同意放走柳十方,他和他的朋友們正在出京的路上。你們相識一場,去送送他,請他喝杯酒。如果他不賞臉,也不強求。”
閭千勉實在搞不懂鎮魂的目的,既然不強求何必搞這出送行的戲。她覺得這壺酒十有八九有毒。
“那個,鎮魂讓我來送酒給你。”
老鱉走到柳十方身前,奉上托盤。
“你也不一定要喝。如果你不想喝就算了,不強求。”閭千勉生怕柳十方真的拿起來,急忙補了一句。此話一出,誰還不知道酒有問題。
李雲海伸手拉住柳十方,“別喝。”
馬上的無垢這時就在閭千勉身後,他從懷裡拿出一把精緻小弩對準了閭千勉的後心。柳十方瞥見他的動作時,立刻就從托盤中拿起酒壺。他一邊掙脫了李雲海的手,另一邊伸手阻止了桑魚兒發難。無垢和閭千勉離的太近了,柳十方心裡很清楚,只要這邊有任何動作或者自己不喝這壺酒,閭千勉就會被當場射死。
柳十方沒有猶豫,開啟酒壺的蓋子就直接灌進口裡。閭千勉大驚失色,想要阻止卻被柳十方拉開。這時無垢已經收起了小弩。
喝完一壺酒的柳十方神色如常,並沒有感覺到不適。他安撫著圍過來的眾人,“我沒事,放心。”
“柳十方,叫你喝你就喝,你是不是傻呀?”閭千勉沒有看到無垢的動作,她完全不理解柳十方的舉動。明知道酒有問題,還喝。
柳十方沒有回答她,反而看著馬上的無垢,“我們可以走了嗎?”
無垢一拉韁繩,轉身向後奔去。老鱉也將閭千勉拉上自己的馬,跟著無垢走了。
柳十方突然趕上兩步,“閭千勉,我們還會再見的,一定要保重啊。”
桑魚兒上前扶住他,“酒一定有問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柳十方苦笑道:“現在還沒有感覺。如果這就是放我們走的條件,我已經做到了。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們快走。”
前方擋路的軍團衛已經都跟著無垢撤離了。桑魚兒駕著馬車跑了起來,直到過了三個村莊才敢停下。這時柳十方喝下的酒開始發作了,蝕骨撓心的疼痛令他劇烈的掙扎。李雲海和唐彥快要摁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