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樊剛、樊鐵、樊淑蘭一起守住前後門,注意靠近這裡的可疑人物。”柳十方吩咐道,“魚兒、雲海跟我走。”
入夜之後,柳十方三人出現了糧倉側方建築的房頂。
“十方哥,你有把握今晚她一定出現?”桑魚兒有些擔憂道。
“我們在城外設下的障礙已經讓柔然人拆除的七七八八了。加上這些天他們不斷射來油火箭,城牆上的堅冰撐不了多久。以千面佛的本事,城破後從柔然人那裡矇混過去的機會是五十五十,如果這個時候有一條完全不用冒險的生路,你說她會怎麼選?”柳十方邊說邊密切觀察著糧倉周圍的動靜。
“而且越晚出現她越難混進來,今晚的確是最好的時機。”李雲海贊同道。
“噓,別說話了。任何不尋常的動靜都能驚跑這條老狐狸。”柳十方把手指豎在嘴唇中間,示意桑魚兒和李雲海壓低身子躲好。三人不再言語,桑魚兒甚至閉上了眼睛,耳識全開。
糧倉那邊,范家兄弟守著前門,唐彥和樊家小妹守在後門處,大家都在全神戒備中。就這樣時間慢慢流逝,東方漸露魚肚白,這一夜過去了。
柳十方把酣睡到流口水的桑魚兒推醒,鬱悶道:“怎麼回事?難道我們想錯了?”
李雲海揉了揉發酸發脹的眼睛,“畢竟是收風者,我們這點微末伎倆莫不是被她識破了。”
柳十方搖了搖頭,“不應該啊。可如果她沒識破我們,昨晚是最好的現身時機,為什麼沒出現呢?”
“運氣好唄。”桑魚兒打了個哈欠,無意識的接了一句。
柳十方和李雲海齊齊問道:“什麼意思?”
桑魚兒瞄了他們一眼,“這不是你說的嘛,她不可能識破我們,昨晚不可能不現身。那如果你說的都是對的,她沒現身就只有一種可能嘛。”
李雲海聽到這裡,恍然大悟。柳十方還是糊塗的,“哪種可能?”
“運氣好唄。”這回是桑魚兒和李雲海異口同聲。
李雲海笑著敲了一下桑魚兒的腦袋,“魚兒說的沒錯,只有一種可能她不需要現身。”
柳十方喃喃道:“那也不可能啊,昨天我看的很仔細,那群人裡的確沒有她啊。”
突然他像被雷擊中一般,眼神古怪的望向糧倉方向。“我去,這傢伙運氣也太好了吧。”
清晨,糧倉前,樊剛兄弟臉色略顯疲憊,仍神情緊張的注意著周遭的一切。這時街角出現了一輛馬車,車上三人正是柳十方、李雲海和桑魚兒。
看到是柳十方他們,樊家兄弟鬆了一口氣。眼見馬車進了糧倉的正大門,兩兄弟迎了上來。還沒等他們開口,柳十方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們不要開口。
“昨晚沒什麼事吧?”桑魚兒裝模作樣的問道。李雲海對著樊氏兄弟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回答。
“沒事。大家都在糧倉裡好好的待著。”樊剛如實的回答。
柳十方大聲的回應道:“那就好,過來幫忙把車上的乾糧和衣服都卸下來,這是給大家路上準備的。”
這時糧倉裡休息的人們聽到動靜也紛紛站起身來。負責保管名冊的老者將糧倉門推開,剛好樊氏兄弟搬著包裹迎著他走了進來。
“大家快過來,這是給大家準備好的乾糧和衣服。一會兒聽到名字的就到前面來領。”李雲海高聲宣佈。
他招呼老者過來吩咐道:“老人家且將名冊取來,點好人名,一人一份。”
老者會意將名冊取出,並指揮大家有序的領取自己的份額。有了昨天的經驗,今天的進度快了很多。桑魚兒不動聲色的將領到物資的人都領到糧倉的左邊。排隊的人越來越少,很快大家都拿著自己的那一份散開了。
負責點名登記的老者喊了起來:“還剩了一份,你們還有人沒有領到嗎?”
老者看著地上多出來的一份包裹,心有疑惑。軍爺是按照名冊上的人數準備的物資,應該不會有錯才對。柳十方和李雲海對視一眼,雙雙心裡暗道:“找到了。”
桑魚兒看著空無一人的右面,眉頭一皺,“各位,去往撫州路途遙遠,遍地荊棘。有充足的乾糧和禦寒的衣物,就多了一分生存的機會。大家千萬不要推辭。還有誰沒有領到的,大家幫忙看看身邊的人。”
桑魚兒的話音一落,左側人群一角突然起了喧譁。
“嬸子,你不正是空著手嗎?聽軍爺的,去領呀,回頭路上吃苦的是自己咧。”
有位老嫗正跪坐在左側角落,此時雙手空空的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她身側的另一位老嫗拖著個六、七歲的孩童,正在喋喋不休的勸說。別看她年紀上去了,嗓門可不小,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勸說起來,立馬就驚動了柳十方這邊。看著那位被吼的一愣一愣,尷尬無措的老嫗,柳十方眼前彷彿跳出了一位大嬸,一個小姑娘還有那個笑的很娘炮的小公子。他急忙給桑魚兒甩了個眼色。魚兒心領會神,越過人群來到老嫗身邊。老嫗看著桑魚兒走近,臉上的表情五味雜陳,說不出的彆扭。魚兒上前扶起老嫗,實則出手如電,牢牢制住了老嫗右手的命脈,挾持著她往外走。在其他人眼裡,她的動作無比溫柔。只有老嫗自己知道搭在她手腕上這隻手,隨時能捏爆她的脈搏,廢了她一身修為。桑魚兒把她帶到柳十方跟前。
“剛才我叫了半天,你怎麼不出來領包裹?”老者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