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二哥哥。”黛玉掙脫了眾人的阻攔,撲了過來。
賈瑛面色平和的把著黛玉的手臂,安慰道:“沒事。”
又向賈母和王夫人說道:“都說此玉通靈,可誰也不知真假,今日就當是試上一試吧,不過此物質地堅硬大家都是見過的。”
“若是真被我一刀斬碎了,那自也當不得什麼寶物,全當是府裡被騙了十來年,今日一了百了。如果是沒碎,且真個有靈,便靜觀後效吧。”
賈母看了賈瑛好一會兒,見他真不是發癲,心裡不免有些微怒,平白讓她擔驚受怕一次。
“你便是要做什麼,也該與我說一聲,突然這麼一鬧,豈不是要把人嚇死。”
末了又說道:“那玉是真有靈也好,假有靈也罷不重要,只當討個吉利,你有何苦拿它來說事,真要是碎了該如何?”
賈瑛打趣說道:“那豈不正好稱了寶玉的心,他整日裡說這個也沒玉,那個也沒玉,嚷嚷著不要這勞什子,我正好幫他一幫。”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胡說。”賈母不開心的訓斥道。
賈瑛收斂嬉笑之色,正色說道:“早前我曾在書裡看到過,說大凡鬼怪靈異之類,多懼身負煞氣之人,昔日唐皇無法安寢,深受夢魔之害,於是便招來了兩名大將守在門外,後來果真無事。所以我今兒也打算效彷古人試上一試,總比外面那些混吃騙喝的和尚道士強。”
賈瑛隨便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來搪塞眾人。
還別說,大夥兒還正覺的有理,畢竟民間關於門神的傳說,還是十分廣泛的,家家戶戶年底都會在大門上貼門神畫像。
“這兩日,便由我守在這裡吧,人太多了也不好,讓大家都回去吧,留下一兩個照顧的人就行了。”賈瑛向賈母說道。
“瑛兒,這管用嗎?”賈母又問道。
“還是那句話,管不管用,總要試試,當然也不能斷了大夫的診治。”
賈母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各種法子都試過了,也不見有用,再試一次又何妨。
王夫人起身說道:“如此,怕是要勞煩瑛兒你了。”
賈瑛擺了擺手道:“無妨,都是一家子,也無需客氣。”
賈政同樣面帶感激之色。
“還有一事要請了老太太允准。”
“何事?”賈母問道。
“能否將二嫂嫂也接來怡紅院安置,我一人分身乏術,沒辦法同時看護兩人。”
賈母點頭應下,當即便吩咐賈赦,將人接過來。
等一切安置好,眾人這才漸漸散去,只留下一兩個丫鬟服侍伺候,賈瑛自己也在怡紅院住了下來。
接下來幾日,少不了聽聞訊息的世交舊家前來探視的,就連宮裡都驚動了,元妃頻頻差人來探,似乎皇帝也聽說了此事,又派了幾名太醫來。
皇家名下倒是有不少和尚道士充當供奉,朝廷還有專門掌管宗教事務的僧錄司和道錄司,不過嘉德似乎不怎麼崇佛通道,沒有像賈家這般,請了一大堆和尚道士,整個府裡像是群魔亂舞一般。
賈瑛除了白天困頓時休息片刻之外,其餘時間一直都守在院兒裡,精力疲憊是免不了的。
但讓人欣慰的是,也不知是他當日胡亂一通的行事起了效果,還是太醫院的大夫醫術高超,病榻上的二人,漸漸有所好轉,已經能喂進湯藥了,偶爾還會清醒片刻。
見起了效果,府裡的眾人欣喜不已,賈瑛在眾人眼中似乎又多了一層光環,有這麼一位堪比門神的二爺在,今後也不必再擔心什麼邪祟鬼怪之類的。
兩日時間已過,賈瑛倒是好奇,第四天那癩頭僧和跛足道會不會上門來。
這些暫且不提,楊儀回京了,楊佑自然也要跟著。
浙江福建的許多大員,都被解送到了京城,可惜是坐著囚車來的。
此時的李黨,已經不能用風雨飄搖來論了,而是大廈將傾,只剩下一根樑柱子還在撐著門面,朝中百官向來是迎風倒,已經該是為自己尋找新的下家。
不過貌似留給他們的選擇,也十分有限,一但李恩第倒臺,內閣之中便只剩下兩人了,也算是破紀錄了,自大乾開朝以來,內閣閣臣還沒有低於過三位的。
嘉德的態度也是謎一般的讓人看不懂,就說傅東來吧,徐遮幕倒臺之後,次輔之位一直高懸,眾人眼中,傅東來替補上位,似乎已經成了既定,但嘉德愣是拖著沒有下旨,知道如今,傅東來依舊是東閣兼戶部主力朝政。
這一下,連首輔的位子都要空出來了,論資歷,朝中無人能勝得過傅、楊二人的,不過大家對於一直做傳聲筒的楊景似乎不怎麼看好,嗯,不是似乎,是完全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