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其中肯定會牽連無辜,不過那重要嗎?
“治安隊也要組建起來,除了咱們自己人,還要另外招募一些,最好是地皮無賴一類的,讓他們去管理安歇礦工,咱們只需要在中間平衡兩方矛盾,把自己從泥潭中抽身出來,以仲裁者的身份更便於管理。”
煤礦上,是有兵馬司計程車兵在哪裡維持秩序的,可賈瑛雖然掌管著兵馬司,但假公濟私也不好太過,不可能派大批計程車兵駐紮在城外,不然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賈瑛儘可能將自己知道的一些管理理念,碎片化的傳授給賈芸,開礦做買賣,不過是添頭,他自己不可能把主要的心思放在這方面,一切,還要靠賈芸自己。
包括此次前來西山,賈瑛也不準備大動干戈,而是單純來視察的。
憑他兩世人的眼光,總能看出一些管理上的不足來,並加以指正。
至於追查煤礦暴亂以及火藥外流一事,還要交給西山煤礦行自己自查,不能每一次都需要他親自出馬。
一行人到達西山煤礦後,賈瑛在賈芸賈薔,以及幾名管事的陪同下,繞著煤礦大致轉了一圈兒。
雖然煤礦開起來才大半年的時間,但到現在,已經有些模樣了,規模也比之前擴大了不少,賈瑛還看到了幾名從賈家族學中結業的子弟,在這裡充任管事。
賈薔,如今搖身一變,已經成了西山煤礦的主事之人,任誰見了,也要低頭喊一聲薔大爺,是名副其實的煤老闆,金大戶。
比起他離京之前,賈薔的臉上少了一些稚氣,多了幾分沉穩與幹練。
賈瑛唯獨沒有看到的,是這些人對他的畏懼。
“侄兒辜負了二叔的厚望,才讓煤礦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來,請二叔治罪。”
賈薔知道,自己能有今日,全靠了與賈瑛的這點血緣之親。如今也不用再什麼事靠著府裡,不時賈璉賈蓉還得向他拆借點銀子花,再回府裡,見到那些下人,他小薔大爺也是能隨手掏出幾粒碎銀賞賜下去,這才是主子爺該有的派頭。
眼看著這個家業就要立起來了,日子也有了盼頭,他可不想讓賈瑛對自己產生了不滿。
“多跟芸兒學著點,你也別一味只知道待人以誠,該立規矩的時候,就要立起來,不然那哪個還會把你這個掌櫃的當回事?遇著不聽話的,該埋就得埋。”
可能是因為賈珍從下給賈蓉賈薔留下的陰影,這倆孩子,性子上都顯得有些懦弱,頑皮是不假,怎麼說也是紈絝嘛,可骨子裡還是有點立不起來。
不過也不著急,兩人年紀還輕,還有的鍛鍊。
“暴亂髮生之時,你可在礦上?”
“自從二叔把這裡交給侄兒後,侄兒通常都住在這邊兒,每隔一段時間,才會回京一趟,那晚也正好在這裡。”賈薔小心翼翼的回道。
“薔哥兒還是有分寸的,因為當時是晚上,城門已經關閉,就是派人求援,也回不了城,是他派人去附近的良鄉所求來了援兵,這才將局面控制了下來。”賈芸在一旁幫襯的說道。
賈瑛點了點頭,面色和緩了許多。
“當日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一個不小心,就是生死攸關的事,今後該怎麼應對,想來你自己心中也有個數,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你年紀也不輕了,是該自己立起來了。”
“侄兒明白,二叔只看今後侄兒做的如何便是。”賈薔躬身回道。
賈瑛笑著拍了拍賈薔的肩膀,心中還是很欣慰的。
不管怎麼說,如今的賈家子弟,不少都在他身邊,獨當一方,不再是從前那般,只知混吃等死,活著是出頭無門。
一旁的賈芸何嘗沒有唏噓之聲。
當初他家落貧之時,沒少去舅舅家打秋風的,可每次去,舅舅都少不了抱怨他自己立不起來,但凡舅媽在,他都得空手而歸。
思路客
可如今再看,他舅舅家的那個香料鋪子,如今被雲記擠得都快維持不下去了,反倒是輪到舅媽求上門來了。
至於他舅舅為何不來,無非就是面子上過不去罷了,畢竟當初他們夫妻也沒少冷言冷語的。
賈芸不記舅舅的不是,他父親沒得早,他小的時候,舅舅家沒少幫襯的,只是都是普通人家,總不能受拖累一輩子吧,也就痛快的應了下來。
而今,就連賈薔,都成薔大爺了。
賈瑛還看到了被他扔到此處來的幾名榮府管事,看向他的目光,難免閃過怨恨,賈瑛全做沒看見。
犯不著了,他何等身份,會去同一個礦奴計較那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