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總比你我的心血付之東流的好,所以你才更要釘在這個位置上,以備將來。”傅東來鄭重說道。
......
楊府。
“王子騰也該回京了,打鐵要趁熱,否則一但等賈瑛楊佑回京,陛下和新黨平添助力,再起波折。”楊景看向對面的穆鴻緩緩說道:“老夫已經幫他鋪平了前路,儲位和傅東來陛下只能選擇其一,此番過後,只怕我這個首輔再難簡在帝心,希望王子騰不要讓咱們失望。”
穆鴻笑著回道:“人生漫漫,不看一時得失。枉他傅東來名滿天下,怎不知水滿則溢,月滿則虧的道理,放心吧,王子騰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該怎麼辦。”
“不過,我倒是有另一樁擔憂。”
“什麼?”
“楊儀在時,皇帝用楊佋之手牽制昭王府和皇后,以穩固自己的皇位,如今楊儀被圈,失去了爭奪大位的資格,只看今晚皇帝所為,似乎有心將皇八子推出來與百官打擂,雖說楊倬年幼,可到底是個禍患。”
“你想怎麼辦?”楊景怔怔轉頭看向穆鴻問道。
“自然是掃平前路。”穆鴻輕描澹寫的說道。
楊景童孔一縮,他雖然有自己的私心,可畢竟是正統科甲出身,奉行君臣綱常,行事手段遠比不上穆鴻的激烈狠辣,這麼多年的交情,讓他更看清的眼前之人,似乎心中並沒有對皇權的敬畏。
“楊俟是不是......”楊景問出了心中纏繞許久的疑惑。
穆鴻笑著搖了搖頭道:“老夫已經是殘喘之年,不過是仗著年長些,為禮親王奔波一二,如此大不韙之事,廷敬覺得老夫有那個能力嗎?”
楊景笑了笑沒有接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真假與否在此時也不重要了。
......
塞北的荒漠西風瑟瑟,士兵已經裹上了棉衣,即便是受慣了塞外寒風的陝西邊軍,在面對漠北的酷寒依舊顯得有些不大適應,自瀚海起始,四萬大軍,有許多在沿途已經倒下了,等大軍終於趕到距離和林四百里外的三音達山時,賈瑛身後的大軍只剩三萬剛剛出頭,其中大部則是從京城帶來的遼東騎兵。
“虧得你有先見之明,當初保下了這兩萬遼東鐵騎,否則僅憑西軍只怕此趟要徒勞而歸了,咱們這邊尚且如此,也不知肅忠王那邊情況如何,大同鎮兵的老卒戰死不少,遠比不上嘉德初年,薊州兵與遼東兵相比,還是要差些。”木恩賜緊了緊身上的衣衫厚氅,遮住肆意湧來的寒風,打了一個寒顫向賈瑛說道。
“老天是公平的,漠北苦寒,咱們的兵力有限,同樣匈奴王部的主力也供養不了多少,不然巴圖溫都蘇當年也不會傾力南征,搶奪漠南大片的牧場,一個王朝強盛的根本在疆土也在丁口,沒了南部草場的供養,匈奴人的生存只會比咱們更艱難。中路大軍只要能按時趕到,這場戰役咱們就算勝利了。”
打仗,不止在於戰役的勝敗,更關鍵的是糧草後勤,身為兩世人的賈瑛深知此點。這場北征,最困難的不是如何殲滅匈奴殘部,而是一場漫長的行軍旅程。
能將大軍如數帶至漠北,本身就是一場勝利,這是在大乾開朝一來從未有過的壯舉。
為了這次行軍,賈瑛可謂做足了準備,在江南組建水師之時,就開始命南京軍器局嘗試打造指北針和雙筒千里眼,更是招募了不少落第不得志的書生學習輿圖測繪,他雖然是個二把刀,可不妨大乾遍地都是英才,再加上他從佛郎察東印度公司那裡用重金吸引來的海航舵手,到底還是派上了用場,在中斷聯絡半月之久後,楊佑的中路軍還是如約趕到。這些準備,別人自然是看不到的。
歷經月餘,在即將趕到和林的時候,賈瑛的西路軍與楊佑的中路軍終於取得了聯絡,這當中自然也有不少的波折,更少不了血腥殺伐,不過對於即將迎來的決戰而言,都只是戰前的熱身罷了。
卻見遠處一隊遊騎飛馬疾馳而來。
“報!”
“稟總督大人,肅忠王爺已率前鋒於大軍東側八十里外駐營,王爺已率親軍往此處趕來。”
“好!”
賈瑛一甩馬鞭向木恩賜說道:“把最精銳的夜不收都派出去,本堂要知道和林匈奴大軍的虛實,阿古金想要堅壁清野困死我大軍,本堂豈能讓他如願!”
“另外,聯絡繡衣衛的諜子,咱們埋下的後手也是時候動用了。”
“得令!”木恩賜抱拳道。
“喜兒!”
“率親軍,隨本堂去會見肅忠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