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鴻看向楊佋道:“你又有什麼想法?”
楊佋道:“咱們不妨添把火,讓這傳言燒的更盛一些,賈珍的性子就算再廢,心思再寬,遲早也得被硌出個窟窿來。”
穆鴻看了眼楊佋,心中無奈一聲嘆息,嘉德自己持身不正,教出來的兒子也難成大器。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打擊楊佋,只是說道:“你對賈秦氏的死不甘心?”
“舅舅說過,是為了報仇。”
“就算你認她,可她未必就會認你,何況她早已嫁做了人婦。你將來是要執掌大位的,豈能因為一個女人而左右了你的情緒。這一點,你真應該向當今的皇帝好好學學,他是真正的雄主,為了獲得義忠的信任,不惜將自己最愛的女人先給對方。為了掌握先帝的舉動,不惜冒險與宮中的妃子通姦。”
“你......唉,罷了,知你不會甘心,你既然想做那就去做吧,但你的路,陰謀詭計只是小道,通天坦途依舊在朝堂,莫要因此而落了下乘。”
“外甥知道了。”楊佋點頭道。
“楊儀如何了?”穆鴻又問道。
“父皇下旨圈禁,並未見他,只是看樣子似乎也不會賜死,但不論如何,他這輩子是完了。”
穆鴻搖了搖頭道:“打蛇不死順棍上,皇帝只是當前不願意見到他,難保今後不會,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我們在他身上使的手段太多了,不能讓皇帝見到他。”
“你不是救下一個延祺宮的太監嗎,把鄂妃的事情放出來吧。”
“還有,留守的京營傷亡不小,朝廷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重組京營的,這個機會你要把我住,遼東那兩萬私兵沒就沒了,終究是見不得光,沒什麼好可惜的,但你在京城不能沒有自己的勢力。”
楊佋皺眉道:“可父皇因為楊儀的事情,似乎隱隱對我也有些忌憚,只怕很難插手。”
“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得明白的,在許多官員眼中,楊儀楊俟一死,你就是最有優勢的那個,不要直接出面干預,派人打聽打聽京營都統的人選都有誰,從他們身上下功夫吧。勳貴那邊就不用上心了,格外關注一下皇帝信任的那幾個。”
“外甥明白。”
“車駕也該進京了,故人的喪禮,老夫總不好缺席的。”
......
才剛剛散去的勳貴們沒隔兩日便有一次在賈府齊聚,就連上次只派了兒子前來的藍田玉都親自趕來了,賈敬,寧國府的上一代主人,其身後哀榮自非一個孫輩媳婦兒可比。
看著再次掛起白喪的寧國府,就連牛繼宗藍田玉柳芳幾個也不免聚在一塊兒八卦起來。
“唉,短短几日,一連沒了兩個。”
“誰說不是,如今外面都在傳什麼靖寧侯的福澤太盛,奪了長房的氣運,恐多妨親......”
“據傳是一個遊方道士給的批語,也不知準不準。”
“八成如此,聽說那道士是陳摶老祖的第三十六代嫡傳,道理高深,少有的世外之人。”
“我怎麼聽說,那道士的批語是什麼鱗蟒化蛟之象......”
“哎,這等話也敢亂說!今後還是留神著點,看誰在背後嚼舌,勳貴可經不起再折騰一次了。”年長些的柳芳說道。
“是極是極。”眾人紛紛點頭,不再多言。
牛繼宗又看向藍田玉柳芳等人說道:“聽說岑平南親自去了一趟薊州,想要討回那批軍馬,卻空手而歸。”
馬尚德道:“如此看來,這個宋律還是可以一用的。”
眾人紛紛點頭。
“內閣那邊傳出風來,說朝廷要另擇派駐遼東的大軍,似乎有意從宣府抽調,平添一處變故啊。”
“不能再等了,得趕緊催促內閣把事情定下來,不如咱們聯本保舉?”
藍田玉搖了搖頭道:“那樣做,只怕反倒會事與願違,咱們不能輕易出面了。”
“那怎麼辦?”
藍田玉看向水溶道:“王爺,北王府與首輔楊景有些舊交,可否從他那裡入手。”
眾人聽吧,眼神一亮。
雖說楊景被人稱作“泥塑首輔”,可在場無人會簡單到認為這位真個與世無爭,不過是形勢不怠罷了。
水溶道:“倒是可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