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冷笑一聲道:“本來就在火坑裡,何來被我拖累一說。與其苟延殘喘,畏手畏腳,被人如提線木偶般操弄,不如咱們自己搏一把,成了,這個門楣還能再續百年,敗了,一切休說。”
“富貴從來險中求。”
人的一生,總會遇到數不盡的麻煩,如今的賈家所面臨的局面早已於他知道不同了,不再是因為前人遺留下的難題而困頓不安,而是因為他帶來的改變,所面臨的的新的困局。
但不管怎麼樣的改變,其根本都是家族的存續,一代代人各自的努力罷了。
“我就要南下山東了,秋闈結束後,陛下會派我西進接替舅老爺領兵北上,大老爺還有什麼要叮囑的嗎?”賈瑛說道。
“朝廷會以什麼名義拿掉王子騰的九變總督?”
賈瑛搖了搖頭道:“那是內閣的事情。”
賈敬指了指不遠處,正在梳理毛髮的蒼鷹道:“把它帶走罷,京城這等繁華之地,不是它該呆的地方,今後若無人給它餵食,只怕要餓死了。”
“它有名字嗎?”
“蒼青。”
賈瑛點了點頭。
“當心楊熾,他可沒那麼簡單倒下。”
“忠順王和咱家,到底有什麼仇怨?”賈瑛不解道。
如果只是兩家勳貴之間的矛盾,不至於讓賈敬特意提醒他。
“老一輩的恩怨了,真要問,千頭萬緒,我倒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總歸先帝的幾個兒子沒一個是簡單的,如果有一天咱們家要是落了難,他指定會踩上一腳的。”
“我記下了。”賈瑛點點頭道。
什麼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對方是敵人就足夠了。
......
禮王府。
楊佋正與穆鴻相對而坐。
“寧國府的那位大少奶奶沒了,說是一早臥病,叛軍圍城時受了驚,中風沒得,看來賈瑛是想徹底和咱們分割清楚了。”
穆鴻面露回憶,緩緩說道:“論輩分,他算是你侄女。”
楊佋握了握拳道:“這個仇我記下了,只是就這麼看著,我不甘心。”
“再等等,再等等。”穆鴻陰沉的臉色自顧呢喃道。
這時,南懷恩從外面走了進來。
“王爺,恩侯,詔獄那邊剛傳來訊息,史鼎自縊了。”
穆鴻沒有感到意外,只是澹澹說道:“意料之中,今日各家都有人登賈家門,就連藍田玉都派了自己的兒子前往,陳文瑞也開始耍滑頭了,老夫給他寫信讓他想辦法保住史鼎,到現在都沒答覆。”
勳貴聯合起來的意志,哪怕是皇帝內閣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他們更阻止不了。
“舅舅,您該出山了,咱們不能總是這麼被動下去。”楊佋說道。
穆鴻點了點頭道:“再等兩日吧,半月前,老夫就給皇帝上了摺子,說老夫時日無多,想見見故人,車架應該快到了。”
嚴華松率領的勤王大軍終於趕到了,可惜京中的戰事早已結束,勤王大軍,勤了個寂寞。
“現在的年輕人,當真是不給老前輩一點活路啊。”嚴華松心中無限感慨道。
這時,前來傳旨的宮人說道:“嚴尚書,陛下口諭,著兩位大人一到,便即刻入宮議事。”
嚴華松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岑平南道:“岑大人,請吧。”
“嚴大人請。”
......
皇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