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拍了拍喜兒的腦袋,說道:“你也不必悲觀,爺只不過習慣將一切往壞了想,事情未必能到那一步,你我主僕京城再會吧,這件事過後,怎麼也要給你娶一房媳婦兒,省得你老子整日念道。”
“雨一時半會兒聽不了,你準備一下,冒雨啟程吧。”
“二爺保重。”
喜兒抱了抱拳,轉身消失在雨幕中。
......
遼東鎮大營。
楊儀左右各一道皇詔,帳下各營主將俯首,只是帳中依稀還殘留著幾分血腥味,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兩道聖旨,一道為真,一道是假,童濟查驗過了真的那道,對另一道自然深信不疑。
假的那一道,自然是給大軍調動一個合理的藉口,這些將領中海有不少觀望之人,既是那些表面投靠他想賣個好價錢的,如果知道此行是為了造反,恐怕他現在已經在被綁了送往京城的路上了。
楊儀給的理由也很簡單,東胡諸部會盟是假,藉機偷襲山海關是真,至於訊息的來源,自然是朝廷,再具體的就沒必要向眾人解釋了。
等到大軍到了山海關,造不造反,都由不得他們了。
南槿也沒有騙他,遼東鎮的大半將領如今都投到他的麾下。
當然,楊儀不可能只因南槿帶來的穆鴻的一個承諾就冒這麼大的險,遼東鎮也有他的人,宣隆一脈的勳貴雖然在忠順王的護持下,得意殘喘,可總有一些人不甘平庸一輩子的。
“傳本王將令,定遼四衛兩萬鐵騎為先鋒,即刻發兵山海關,餘者各部限一日內集結兵馬,為後軍,戰情緊迫,有敢墯怠者,定斬不赦。”
遼東鎮總計兵力約七萬人左右,楊儀自然不可能將這裡的兵馬全部帶走,他只能帶走五萬,數量雖然不多,可都是精銳的騎兵,而且,這僅僅是其中的一部分。
待各營將領離開後,楊儀又安排了自己的心腹留後監軍,同時又將一面令牌交給一人,說道:“去平安州,那裡尚有兩萬大軍,讓他們不必打旗號,徑直跟在大軍之後即可。”
無論是最開始的林清羅教,還是後來的史鼎,他們所為的就是遮掩平安州的這兩萬大軍,這些人是穆鴻送給他的禮物,不然當初他也不會輕易相信對方,這兩萬兵馬,才是他攻打京城的主力。
兩天半後,山海關城頭上遙望遠處沙塵滾滾,就在守城計程車兵準備敲響舉兵鼓,點燃烽火之時,卻被自家的將軍制止了,待一名揹著號旗的遼東斥候趕到城下時,山海關守將下令開城。
“大人,我們並未接到朝廷任何旨意,遼東邊軍此時異動不可不防,請大人三司。”
一名守備出言提醒道。
卻聽守將冷聲言道:“這是之前欽差出關前留下的秘旨,你自然不知道,休要多言,開啟城門。”
說話間,旁邊的幾名衛兵已經手握刀柄,但有二言者,軍法無情。
守備見狀只好閉嘴,只是趁著迎大軍入城的間隙,找到了自家心腹,讓他急速往京城報信。
而此時的楊儀,已經在眾將的擁簇下進入了山海關內,身後大軍官兵對此卻一頭霧水,大家都想知道他們此行是為了什麼。
山海關是遼東通往京師的屏障,防備的不僅僅是胡人,還有關外的鐵騎,邊軍無旨離鎮,視同造反。
只是任他們如何不解,都沒人給他們一個答覆,軍令之下,只能從命。
“大人,有人離關了。”
這時,一名遊擊走到山海關守將身側低語道,守將聞言,回頭怒視著身後的那名守備,向身側的衛兵揮了揮手。
“待下去,嚴加看管。”
守將則是匆匆向楊儀稟報去了。
......
“八百里加急,遼東鎮官兵造反,大軍已入山海關!”
“八百里加急,遼東鎮官兵造反,大軍已入山海關!”
“八百里......加急,速速......通稟......”
一名背後插滿了箭羽的邊軍,快馬趕到京城永定門下,人已經再無法堅持,從馬背上直直摔了下來。
可守城門計程車兵早已聽到了一切,城門守將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帶了幾個人背起送信的邊軍隨後,自己則翻身上馬當先往兵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