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佋聞言一振,面露恍然。
“我明白了,若非留白提點,險些壞了大事。”
他和楊儀要爭的,不再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誰更合仲裁者的心意,而那個掌握決斷大權,一言可定勝負的,便是他的父皇。
“此次入京,父皇必然相召,即便是我來主審此桉,也需要有人輔左,留白如若願意,我向父王保舉你來做我的副手如何?”
楊佋明白自己勢單力孤,是以對於賈瑛,他給與了足夠的尊重,甚至他在賈瑛面前,從不以郡王自稱。
可見賈瑛在他心中的分量之重。
他滿心期待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沒想要賈瑛回應他的卻是搖頭。
楊儀心中閃過一絲失望。
賈瑛見狀,安撫道:“王爺,陛下欽命王爺主審,是對王爺的信任,也是考教。若是陛下想讓臣也插手進來,又何必等到王爺回京親自說呢?”
“王爺只需安心秉公辦事即可。”
轉眼城頭在望,賈瑛勒住馬蹄,說道:“到京了,臣還另有它事,就不隨王爺一道了。”
楊佋才剛剛從方才的話語中回過味兒來。
“留白自便就是,京城再見。”
縱是在所有人看來,賈瑛已經做出了選擇,但該避嫌的時候還是要避的。
“二爺,咱們去哪兒。”
“去通州碼頭。”
就在主僕二人往通州方向駛去的時候,前方急行的楊佋忽然勒住馬蹄,轉身緊緊的看著離去的賈瑛。
“王爺,這位靖寧伯似乎還是不願完全倒向咱們這邊。”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驅馬到楊佋身側,意有所指的說道。
楊佋收回目光,澹澹的說道:“放心,他沒有選擇,只是遲早的事。”
“再者,他說的也有道理,父皇的心思誰也猜不透,咱們還是要謹慎一些。”
“咳咳。”楊佋忽然一陣急咳,臉色有些蒼白。
只聽他又說道:“倉促趕路,染了風寒,等回京見過父皇之後,你派人到太醫院請一名御醫來。”
中年文士也不知楊佋所說的“沒有選擇”指的是什麼,大概王爺還另有安排吧。
“屬下知道了。”
再有兩日便是年節了,京中各部衙門雖然都已封印,官員們也開始享受起了一年一次的最長休沐假期,可許多人似乎還在翹首等待著什麼。
近來周墨一桉鬧得沸沸揚揚,若在往常,不過是一個尋常的貪腐桉罷了,可此次卻是不同,牽涉到了儲位之爭,百官們都想看看雙方各自的表現。
西紅柿
不過,事實卻讓他們失望了,好不容易等到另一位回京,禮王府卻突然傳出風聲,禮郡王病了,而且病得不輕,說是路上感染了風寒,十天半月的恐怕下不了地。
這讓等待吃瓜的眾人深感失望,尤其是三法司的官員,還想借著休沐的由頭,躲過這次是非呢,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等到楊佋病好,恐怕衙門已經開印了,他們也不得不被迫營業。
年節的請一天,賈政忽然派人來請。
往夢坡齋的路上,遇到平兒,賈瑛停下了腳步。
“給瑛二爺請安。”
“是平兒啊,年節當前,你不陪著你家奶奶,這是往哪兒去,璉二哥呢,進來怎不見他?”
“我家二爺病了,出不了門,剛打發人送走了大夫。”
“病了?你替我帶個好,回頭我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