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平兒的屋裡還傳來鶯哭聲,惹得她一陣心煩意亂,今日之事,確實是她拿平兒撒火,只是此刻她卻沒有去賠禮的心思。
一直等到半夜,也不見賈璉回來,鳳姐更是心涼。
賈璉這會兒倒是沒到外面去廝混,而是在賈瑛府裡灌多了酒,更不願回去,賈瑛見此,索性便留他住一晚,又派人到前面去打聲招呼,免得擔心。
第二日一早,就收到了鮑二家的自縊的訊息,還有孃家人要鬧著報官,許了二百兩銀子算是擺平了,可報了鳳姐後,她又說不管,只能讓賈璉回去處理。
賈璉聽了鮑二家的沒了,心中不免虛了幾分,倒不是感情有多深,露水鴛鴦,不過是一時貪腥勾搭到一起罷了,只是到底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他雖輕浮,卻從無害人之心。
這會子聽了孃家人又要鬧,更是慌亂。
尚書雲“男女不以義交者,其刑宮。”
通姦的罪名可不輕,那鮑二家的是有夫之婦,鬧起來是要吃官司的。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把事情了了?”
璉二將頭一別,苦嘆道:“我的銀子都在那潑婦手裡,這會子要二百兩銀子,還得找她去討。”
賈瑛不由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來著。”
賈瑛從袖兜中取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你也不必擔心,她孃家人不過是為了訛點銀子,真叫他們去告,也是做奴才的不守本分,理虧的是他們。”
“銀子嘛,給就給些,不過也該敲打敲打,省得他們胡咧。”
賈璉也不客氣,接過銀票,拍了拍賈瑛道:“虧了有老二你。”
“趕緊去吧。”
該說的昨晚都說過了,至於今後怎麼發展,那就是璉二自己的事了。
反倒是從璉二口中知道了一些平安州的事情。
昨日水溶找他去,提到了遼東鎮守一事,遼東是勳貴們的傷心之地,宣隆初年,折在那裡的人可不在少數,寧府的太爺不就如此麼。
但九邊,一直都被開國一脈視為自家禁地,京營丟了也就丟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看似要害關鍵,實則雞肋。九邊,絕不容他人染指,即便是前年大同大敗,如今也不過是換了一名鎮守而已,依舊屬於開國一系的地盤。
可最近,宣隆勳貴一脈似乎坐不住了,四下聯絡打點,意圖遼東鎮守一職。
三日前,宮裡傳出訊息,忠順王,向皇帝上疏了。
前次建州新附,便是皇帝和葉百川帷幄,忠順王親自運籌指揮,這其中有他大半的功勞,憑此功績,保舉一位遼東鎮守,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在京營控制權的爭奪中,隨著定城侯府被奪了爵位,開國一系便算是徹底落入了下風,如今對方又想要染指九邊,這自然是開國一系不能相忍的。
兩邊的衝突,已經有一陣子了,就是從楊熾前往遼東開始的。那個時候開始,楊熾便已經開始蒐集遼東鎮守府罔法的證據,一直到前些日子,方才一舉將史鼎罷了職,並且牽連了一大批中高層軍官。
他們爭的,不僅僅是一個遼東鎮守,還有未來的大勢。
皇帝有心北望的意圖,好些聰明人都已經看出來了,四大王府之中,為何獨北王府和南王府特殊呢。
這二府,一個把著北方,控制著大乾對匈奴的話語權,一個守在南方,鎮壓著反覆不定的土司。
而這兩處,別說宣隆勳貴,就是其他人,都很難染指,哪怕是內閣。
內閣想要控制九邊,也是需要選派將領的,而這些將領,又只能從開國一系的勳貴中選,別人去了,可指揮不動那些**子,這就像是一個無解的閉環,而如今,這個閉環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南邊也就算了,山高路遠,沒人願意深入不毛,北方就不一樣了,近在眼前。
而平安州,就在遼東。
這處軍鎮,當初可是寧府太爺一手開拓出來的,與賈家的關係自然匪淺。
史鼎一出事,賈赦就派賈璉去了平安州,這中間定然是有什麼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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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比較忙,有點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