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金陵。”
楊佑聞言一陣沉默,半響才道:“什麼時候出發,爺同你一道。”
“你是親王,無旨不得離京。”
楊佑神色頓時垮了下來。
“要不你幫爺想想辦法?”
賈瑛搖了搖頭道:“事關宗法朝律,我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再說,繡衣衛如今可一點都不安分,五城兵馬司那邊兒,我離開後,還指望你照應呢。”
楊佑很是肉麻地抱怨道:“賈瑛,你可真不厚道,咱們倆向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你把爺一個人扔京城裡,算怎麼回事。”
賈瑛冷笑一聲,也不回話。
“不行,我得進宮。”
楊佑一骨碌的爬起來,便往外走。
“進宮做什麼?”賈瑛問道。
“去求陛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外派的差事,爺好為陛下分憂。”楊佑頭也不回道。
這傢伙,倒還不傻。
“你可別壞了我的好事。”賈瑛在後面喊了一聲,楊佑早沒了人影,也不知聽到了沒有。
......
去年四月十五,他自京城南下湖廣。
今歲的同一天,賈瑛帶著姑娘們南下金陵,一道隨行的還有齊思賢與徐文瑜。
京城之中,賈芸已經能夠獨當一面,西山煤礦的事情,已經基本敲定,鐵皮火爐的推廣還需要時間發酵,大概要等到入冬後了。
離徐家倒臺已將近過了一年,徐文瑜雖說平日裡從不表現出來,不過聽齊思賢說,她時常獨自一人發呆。
身為男人,賈瑛自然不能毫不關心,此次帶著她們一道,便有幫徐文瑜散心之意。
原本賈瑛是要帶上洛榕母子一起的,金陵有佟四海的買賣,正好可以託他把人送到南疆。
只是徐文瑜同他說不用了。
哦,皇帝在大勝匈奴之後,新春伊始之際,曾赦免了一批教坊司內的犯官家眷,洛榕已經不是罪人了。
不過徐家的那些人雖然被赦免,但依舊無法離開教坊司,只不過是由罪奴變成自由奴了,依舊是奴藉,可卻大不相同。
最起碼,教坊司會給發工錢,女子也不用再去接客了。
洛榕之事,徐文瑜沒說具體情況,賈瑛也沒多問。
畢竟徐鳳延是真的死了。
還有湘雲聞信後也來了,保齡侯史鼐賈瑛是見過的,如今還未到外省赴任,不過也只是見過幾次,相交不深,賈瑛對於史鼐談不上有多瞭解,不過幾次見面他倒是與賈珍賈赦打成一片。
史鼐既然在京,湘雲自不好隨意出行,好在賈母疼她,便派人去同史鼐說了,讓湘雲也一道回金陵老家看看。
至於忠靖侯史鼎,賈瑛則未曾見過,他的年歲應該比賈政還要大,如今鎮守遼東鎮,幾年也不見回來一次。
史鼎和史鼐並非親兄弟,倒有些類似賈瑛與賈珍的關係一般。
這些暫且不提,只說這日一早,賈瑛帶著十來個親衛便來榮府接一眾姑娘,只車馬就有四駕,姑娘丫鬟加起來,十多人。
因為人多,賈府還另派了僕役小廝隨行。
一行人好好當當往通州碼頭而去。
寧榮街牌坊下,一名下顎長了一顆黑痣,倒叄角眼的男子一直看著賈瑛一行離開寧榮街後,人影一閃,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