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笑著搖了搖頭道:“難得遇到一個不錯的朋友,怎會不急。”
“我與馮紫英商議,與其在府裡坐等,不如出去走走,或許又訊息靈通的,能探聽道一些情況。”璉二開口道。
賈瑛聞言,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心裡卻不抱什麼希望,這等大事,就連自己這個居中之人都得不到訊息,更遑論是......
想到這裡,賈瑛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一個人來,當即向二人說道:“我有一位同僚好友,如今正在內閣做值侍郎,或許他會知道一些,正好如今也快要下值了,我等不妨去找他如何。”
三人商議罷,當即一道出門而去。
傅斯年是傅東萊的同宗後輩,具賈瑛所知,二人的血緣關係似乎還很近,只是傅斯年入京之後,卻未曾住在傅東萊的府邸,而是自己租賃了一個兩進的小院兒,地點就在南薰坊,倒是與傅府所在的澄清坊相隔不遠。
賈瑛三人騎馬趕至傅斯年的院子,開門的是一位老僕,見來人是賈瑛,一邊將眾人請了進去,一邊說道:“我們爺剛剛下衙回府,大人來的正巧。”
正在廳堂的傅斯年,聽到有人拜門,也走了出來,見是賈瑛,遠遠的便抱袖帶著笑意說道:“留白兄,難得你還能記得我這個同僚,從你離開翰林院去湖廣起,咱們也只在宮裡匆匆見過一面,我只當你早把我給忘記了呢。”
賈瑛笑回道:“傅兄何出此言?最近京裡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我回京之後,哪有過半刻閒工夫。倒是我該恭祝傅兄一聲才是。”
傅斯年明白賈瑛指的是什麼,苦笑一聲說道:“你就不要揶揄我了,數月前,咱們三人同時入職翰林院,馮兄就不必提了,本就比我官高一級,如今得綬承德郎,侍駕御前,倒也沒什麼好說的。反倒是你與我同為編修出身,如今你卻要比我走的遠的多了,我大概也是沾了你們的光,陛下賞我一個宣德郎,到內閣值侍,做些端茶遞水的事情罷了。”
賈瑛還待說些什麼,卻聽一旁的璉二大是不滿的說道:“你們就不要在我與紫英面前互謙了,聽得我們心裡發酸,內閣那等去處,多少人惦記都惦記不來的,到你們嘴裡,怎麼聽著跟不值錢似的。”
二人聞言同時尷尬一笑,賈瑛這才向雙方介紹道:“這位是我翰林院的同僚,傅斯年。”
“這為是我的族兄賈璉,這一位是神武將軍家的公子,馮紫英。”
“早聽聞今歲的新科,出了三位了不得的才俊,馮兄的榜眼之名,在下是如雷貫耳啊。”社交是馮紫英的長項。
傅斯年卻是老實巴交的說道:“見過賈兄、馮兄。”
璉二同樣抱袖回禮。
“不說這些,我此來是想向你打聽個事。”賈瑛開門見山說道。
未等賈瑛說是何事,卻聽傅斯年道:“可是徐家的事?”
三人同時點頭。
卻聽傅斯年道:“今兒朝會議的便是此事,只是讓人奇怪的是,到了此時,朝堂之上居然還有不同的聲音,而且不在少數。關鍵便在於該給徐閣老定什麼罪名,有請誅徐閣老的,說是‘父子同心’,徐鳳延犯事,徐閣老身為父親不可能對其所為一無所知,讓人詫異的是,跳的最歡的,居然是平日裡以徐閣老為首的一些人,反倒是李閣老一系的,以十年閣臣,鞠躬盡瘁為由,想要抱下徐閣老的性命。”
賈瑛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那些人是怕徐家掌握著他們的秘密,所以一心想置人於死地,反倒是李閣老,難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意。”
傅斯年點頭認同道:“正是如此,四位閣老中,除了傅閣老沒有說話外,其餘三人都是一個意思。”
“那就應該不差了,抄家是一定的,或許是流放之罪吧。”馮紫英在一旁說道。
“徐老二的父親,年近六十的人了,殺頭與流放,只怕沒什麼區別。”璉二爺插話道。
賈瑛唏噓一聲道:“總歸是留下意思希望的。傅兄,朝會上可定下來了?”
傅斯年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我下值前,四位閣老被召進宮了,再晚也過不了今天。”
賈瑛三人對視一眼道:“快去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