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燭影盈盈,一對新人卻沒有心思親熱,只各自想心事。
孔應郎自懂事起,卻是發誓,不除季中元,就不近女人,這一晚見蘇糖 ,雖心動,卻剋制著,只笑道:“安歇罷!”說著自己摘了頭冠,除了外衣,脫了鞋子,自行躺到新床上。
蘇糖磨蹭了一會,偷眼去看,卻見孔應郎似乎閉上眼睡著了,一時鬆口氣,卻又暗暗失望,只定定神,也除了鳳冠,換了衣裳,進去淨室洗了洗,這才 ,小心翼翼爬到床裡側,靜靜躺下了。
這一天發生太多事,兩人確實太累了,只一閉眼,便都睡著了。
蘇糖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便不見了孔應郎,一時問床前侍候的蘇嬤嬤和夕顏道:“皇上呢?”
早前幾天,蘇糖是借機調了蘇嬤嬤到身邊侍候,因蘇嬤嬤平素低調,又不顯眼,蘇糖調她過來,倒也不打眼。
“皇上到太後處請安了!”現聽得蘇糖詢問,蘇嬤嬤笑道:“皇上一早醒來,見皇後娘娘睡得香,囑咐不要吵醒皇後娘娘,可見皇上對皇後娘娘憐惜著呢!”
蘇糖一驚,按理來說,今兒是新婚第二天,應該給太後敬茶的,孔應郎自己跑掉了,讓自己繼續睡覺,太後要是怪罪起來,可怎麼是好?
蘇嬤嬤見蘇糖擔憂,便道:“敬茶卻是由欽天監擇了吉時敬的,並不是早上這會兒。皇後娘娘無須擔憂。”
蘇糖一聽,這才放下心來,拍胸口道:“虛驚一瑒。”
蘇嬤嬤一聽笑了,喚進宮女來服侍蘇糖洗漱,一時去收拾床鋪,見幹幹淨淨的,只暗地看蘇糖一眼,嗯,主子年紀小,但是……
孔應郎大婚,自是休沐三日,舉國歡慶。他今兒不須上朝,便來仁德太後處說話。
仁德太後卻是鬱郁,好容易兒子大婚了,能夠親政,偏生弟弟季中元病重不能上朝,且季飛龍又私藏龍袍被搜出,畏罪而逃,件件樁樁,都教人憂心。
孔應郎見仁德太後擔憂朝局有變,便道:“阿孃何須擔憂,國舅爺雖稱病不上朝,還有各位大臣呢!”
仁德太後嘆氣道:“你舅舅當了十幾年的監國,豈能小覷?如今他不是一步一步把朝政歸還於你,而是突然稱病,卻是怕……”
孔應郎道:“我已有安排,朝中也有一些心腹,料著能應對的,阿孃放心罷!”
說著話,欽天監的監正來請安,說道今日晨時正宜敬茶雲雲。
仁德太後精神一振,雖則季中元不上朝了,但這不是他的女兒在宮中當皇後麼?萬一如何了,皇後出面,事情還有迴旋之地的。
待得蘇糖來敬茶,仁德太後便轉憂為喜,笑著封了紅包,又說幾句吉祥話。
待蘇糖和孔應郎退下了,仁德太後召了蘇嬤嬤過來詢問,聽得孔應郎和蘇糖昨晚並未成事,便朝蘇嬤嬤道:“帝後和合恩愛,國家之幸,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麼?”
“明白!”蘇嬤嬤暗汗,低聲道:“只是,皇上似乎有心事,皇後年紀又小,事情有些棘手。”
仁德太後搖搖頭,隔一會道:“今晚在他們寢室內點上合歡香罷!”
蘇嬤嬤應了,待退了下去,暗暗想了一回,卻是覺得,蘇糖既然已封為皇後,確實宜早些和孔應郎圓房,一時便去找合歡香,候得晚間,進了蘇糖的寢室,不動聲色把合歡香放在香爐中。
蘇糖用完晚膳,在園子裡散了散步,見宮女相催,讓她回房,一時無趣,只得回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