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突然沖出的頑石打斷的靈明又逐漸清晰起來,除了那兩道身影,她什麼也看不見。
因而,她也就越發清晰地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當她再度踏上那個門檻,只需要抬起腿來就能邁過去,開拓出新的境界時,她察覺了那點不同。
頓時,那扇敞開段大門再度關閉了。
她從玄妙的境界中脫出,震撼地看著眼前一幕。
曾在她體內建立聯系的頑石,伴隨著太和舞的步伐,與江照知圓轉渾融。
不,是江照知與那頑石圓轉渾融。
太和舞好像是粘合劑,將她們緊緊鎖在了一起,不可分離。
迫人的氣場從江照知身上發出,又在太和舞平靜和諧的韻律中慢慢變輕。
變輕、變輕、變輕……輕得空無一物,又包容永珍。觸不可及,又無處不在。
像一束光、像一縷風。像天地自然。
是有,亦是無。
太和舞已來到了最後。
而完成這支舞的,從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
從今以後,也將永遠是一個人。
那個人力不可支地倒下了。
沈容刀拔腿沖了出去。
眼前發生的一切太不可思議,她腦中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純粹由沖動支配,在宋燭遠跌倒時扶住了她的手臂。
宋燭遠便抓著她的手臂,緩緩坐了下去。
“江姨她——”沈容刀脫口而出。
宋燭遠揮手打斷:“我時間不多了。”
沈容刀張了張嘴:“你……”
“你……”沈容刀腦中一片空白,半晌,終於找回理性,說:“你知道她的目的吧。”
宋燭遠沉默片刻,說:“知道一些。”
沈容刀問:“所以她們追殺我的時候,你才沒有出現?”
因為自始至終就知道,想殺她的人是江照知。
宋燭遠預設了。
“原來如此。”沈容刀點頭:“原來如此……”
宋燭遠攥住她的手臂,又說:“我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沈容刀生硬地打斷她,末了,又嘲諷道:“現在要做什麼?交代後事嗎?”
宋燭遠嘆了口氣:“我死了,你繼任宗主,不是正好。”
“我當 然要當宗主。我為什麼不當。”沈容刀說:“但這是你答應過的事情,現在又提起來,難道又要用來做砝碼嗎?”
宋燭遠垂眸:“我也不剩旁的什麼了。”
“是。”沈容刀說:“你現在只剩下死了。”
“你一定要這麼說話嗎?”宋燭遠又嘆息了。
沈容刀:“你都要死了,還要我尊敬嗎?”
宋燭遠反而笑了:“你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