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知站在她的面前,難以自抑的能量波動從她身上溢位,那股波動也帶走了她的魔紋,漸漸顯露出她原本的模樣,有些蒼白倦怠。
又帶著得償所願的釋然。
反觀宋燭遠,卻神色巨慟,死死攥著那殘袖,盯著江照知,嘴唇翕動:“你,你……”
她說不出話來。
江照知笑了笑,說:“我成功了。”
宋燭遠壓抑的怒火和憤懣從齒中擠出:“你非要一條道走到黑嗎?”
“我早該死了。”江照知聲音寬慰:“我是為了這件事活的。”
宋燭遠說:“可你還活著,也能繼續活下去。”
江照知搖了搖頭:“答應我吧,只差最後一步了。”
宋燭遠不說話,臉頰緊繃。
江照知笑笑,目光飄遠,見到了不遠處光明正大偷窺的沈容刀和姜太玄,莫名地感嘆一句:“就像我們當年啊……”
宋燭遠道:“早知你是為了這塊石頭,我剛剛就不可能答應你。”
“可那舞不還是跳了嗎。”江照知收回目光,說:“現在,只需要你再陪我跳最後一次……”
“別想了!”
“燭遠,”江照知有些艱難地彎了下嘴角:“姐姐……”
宋燭遠閉上眼睛,退開一步:“你會死。”
“我們都會死,但道不會消亡。”江照知說:“道永遠都在那裡。在任何地方。”
“燭遠姐姐。”江照知又喚了聲。
宋燭遠忍不住看她,也聽到她輕聲說:“即使活下去,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比起就這麼死去,我距離那個結果只有一步之遙。一步之遙……”
“這一步,”江照知問:“你都不肯幫我嗎?”
宋燭遠又退了一步。
江照知邁上了一步。
宋燭遠還想退,腳步剛要邁開,見江照知還想上前,就停下了動作。
她說:“你在逼我了。”
江照知說:“我想這最後一程,由你來送我。”
宋燭遠道:“你多殘忍。”
“所以,”江照知笑了,向她伸手:“你願意嗎?”
宋燭遠望著她攤開的掌心,攥住那殘袖的手慢慢脫了力。
殘袖隨風飄去,她抬起手,低語:“剛剛的太和舞,本來只是一支舞而已。”
那隻手,搭上了江照知的掌心。
江照知握住她的手說:“是,只是一支舞。”
宋燭遠閉起了眼,幾次呼吸後,睜開眼睛,她已經變了模樣。
所有猶疑、所有痛苦都被洗淨,眼裡只有鄭重。
依然是太和舞。
或許是今生她們跳得最好的一支舞。
一陰一陽,踏出天地造化。
沈容刀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