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刀啪啪鼓掌:“說得好!”
孫長老沒好氣瞟了她一眼,說:“但我也聽宗主說了,真相到底怎樣,你應該也知道了。當初宗主說出那些話,並不算無的放矢。”
沈容刀半是戲謔:“對啊,所以我死了嘛,夠一筆勾銷了吧。”
孫長老道:“她沒想你死。”
沈容刀說:“她最多是沒落井下石。”
孫長老張了張嘴:“你怪她沒救你?”
沈容刀道:“我理解,我全都理解。訊息都傳出來了,說我是個大逆不道的叛徒,她身為宗主,總不能給叛徒求情。”
“她的確不能,至少明面上不能。”孫長老說。不等沈容刀臉上露出“看吧”的表情,她又說:“但你怎麼知道她暗地裡沒有幫你?”
沈容刀的表情停在臉上:“什麼?”
孫長老深深看沈容刀一眼,道:“你們就沒有好好談起這件事。她不和你說,你也不去問,這也真是……好一對母女。”說到最後,她竟還略帶無奈地笑了。
或許天底下至親至疏的關系便是母女。她們看似瞭解彼此很多,卻又不瞭解彼此更多,看似關系最近,卻也往往隔閡最深。她們有很多事情可以和朋友分享,卻唯獨不會對彼此坦誠。
何況,沈容刀又是這樣的性格。
孫長老不說,她就不問。不就是故意吊著她,讓她去問宋燭遠嗎?她可不上鈎。
沈容刀強行把這件事拋在腦後,正好姜太玄把李長命的命牌送來了,她就帶著這命牌往芻狗堂去。
手裡攥著別人的命牌是件奇妙的事情,走在路上,沈容刀就忍不住看著命牌上象徵著李長命生命狀態的光點,作為練氣修士,李長命的光點很微弱,讓人懷疑下一刻就要熄滅,但它卻始終穩定地跳動著。偶爾有一陣風吹來,光點像燭火一般,也被風吹動得搖曳起來——
搖曳起來?
沈容刀站住了。
風已經去了,可光點依舊晃動著,忽明忽滅。
李長命有危險!
一般的危險,命牌也絕不會顯示,除非是要命的危險。
一念閃過,沈容刀當即回想李長命離開時的場景。
李長命是去接她的母親。盡管沈容刀對她母親在哪裡並不很感興趣,但李長命恨不能把自己所有事情都和沈容刀交代清楚,其中也包括她母親的住處。
沈容刀立刻取出一張符紙,鎖定位置,伴隨著符紙燃起,她的身影漸漸虛幻,消失在原地,唯獨李長命的命牌落在那裡。
傳送符的效率極高,幾次呼吸的工夫,沈容刀的雙腳就踩實了地面。她緩緩睜眼,面前正對著一處民宅,直覺告訴她,這裡就是李長命母親的住處。
然而,當她放出神識,試圖尋找李長命的蹤跡時,在找到李長命的所在前,她先被別人的神識找到了。
那是一股強勁的、勢不可擋的強大神識,幾乎在接觸的瞬間,沈容刀便覺得腦中受到重擊,“嗡”的一聲,心髒跟著突兀一跳,一股危險的涼意漫上她胸口,彷彿凍結了她的身體。
她想,她知道這是誰的神識了。
適應了這猝不及防的碰撞,沈容刀循著那跡象緩緩抬眼,好似看到了什麼,實則只是神識捕捉到了對方。
捕捉到了那個她一直在尋找的——江照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