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嗎。”沈容刀摳摳耳朵:“不記得了。”
姜太玄端詳她神情,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不會又想了什麼冒險的主意吧。”
沈容刀旋身坐回椅子,屈膝道:“冒險的事情再說,但要找到她,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她們抓不住江照知的影子,但可以抓到藥修的影子。
江照知自己沒有那麼高的煉藥水平,為求萬全,肯定要找個技術水平足夠高的藥修來做,擁有這樣技術的要求本來就不多,只要盯住了她們,揪出那個形跡可疑的人,就可以從她身上捕捉蛛絲馬跡。
姜太玄明白了:“我這就派人去查榮枯閣近期的人員情況。”
沈容刀觸碰到姜太玄的目光,低聲道:“說不定這件事能和平解決呢。”
姜太玄目光暗了暗,緩緩搖頭。
沈容刀有點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說:“你師母也不是沒有顧及你的想法。你都把我的屍體帶回宗門了,她肯定也看出來你要救我了吧,這不也沒說破嗎?”
“因為你死了。”姜太玄語氣複雜:“如果她所預見的事情會以你的死亡來結束,那麼,事情已經結束了。再次醒來的你已經是複活後的你了。”
姜太玄比旁人更理解江照知、理解玄修,因而並不如沈容刀那樣樂觀。如果江照知因為宋弗徵已經死去而結束了追殺,那麼,她後來突然假死、再度出手,只能有一個原因。
她又一次看到了那不祥的預兆。
那預兆究竟是什麼,為什麼要以沈容刀的死來制止。這才是姜太玄最憂慮的事情,只是她沒有說出口。
調查榮枯閣的人手已經派出去,姜太玄發布任務時給出的理由很敷衍,但徒兒們都沒有深究,她們信任她這個掌門,只要是她的命令,就自然要服從。
但是,如果江照知回來呢。如果江照知的確有一個足夠正當的理由呢。
個人的意志在龐大的集體意志下是微不足道的,個人的無辜在集體的需要下也常常顯得無關緊要。如果江照知的理由足夠龐大,那麼,就能夠給所有人一個藉口,去犧牲一個“別人”。
可那個人於她而言,不是別人。
看著領命的門人消失在遠處,姜太玄緩緩吐出心頭鬱氣,強迫自己將焦慮的思緒全部收攏,聚焦到眼下更具體的事情上。
沈容刀去和宋燭遠談判了。
也說不上談判,宋燭遠早丟擲了橄欖枝等她接茬,沈容刀也對合歡宗宗主的位置勢在必得,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拿喬,她再見宋燭遠時依舊理直氣壯。
“之前說過要我來當宗主吧。”沈容刀說。
宋燭遠微微笑著:“但你沒有答應。”
沈容刀立刻問:“你反悔了?”
宋燭遠頓了頓:“沒有。”
“那就成。”沈容刀說:“我尋思著,這位置也沒誰比我更合適了。你定個時間吧。”
宋燭遠眉頭微動:“這麼急?”
沈容刀說:“七大宗都要打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