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說:“我本來是知道全身濕透是什麼感覺的。”
“嗯?”
好友轉頭看她:“不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才練氣,總掌握不好靈力,修煉的時候常常劈頭蓋臉地一潑水澆下來——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聲音低下去,喃喃:“我都快忘記了。”
“我可沒想那麼多。”她也仰過來,兩隻手枕在腦後,說:“我只是覺得各種各樣的事情都很有趣。”
好友說:“我也想偶爾不避水了。”
“哼,你該體驗的還多著呢。”她坐起身來:“誒,要不……”
沒有說完,她覺得有些不對,環顧四周,忽然反應過來:“誒,我們的魚兒呢?魚兒呢?”
好友也起身,在船裡摸來摸去,抓了三四隻小魚彙在一起:“跑掉了吧。”
她們折騰來折騰去的,船翻得厲害,魚兒一跳就能跳回水裡,她們誰也沒注意。
“算了。”她洩氣地將剩下幾條也扔回水裡:“算它們運氣好,今天我不吃魚了。”
好友笑起來,學著她的語氣:“很好。你該不吃的東西也還多著呢。”
她飛了個不甚用心的白眼,又拾起剛剛的念頭,手腕一翻,掌心多出一枚柳葉。她湊近好友,躍躍欲試道:“你要不要跟我學吹葉子?”
夢停在了這裡。
沈容刀睡眼朦朧,眨了又眨,清醒過來。陽光穿過樹蔭落在她臉上。她下意識遮了遮眼睛,察覺手中異樣,拈在眼前,發現是片柳葉。
夢中的事情已經忘了大半,但仍下意識起身,仔細打量著柳葉,把它送到嘴邊。
撮唇吐氣,輕吹。
“噗——”像放屁。
夢忘得差不多了,沈容刀甩掉柳葉,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蠢事。
這幾天夢突然多起來了,醒來後又記不清。沈容刀不再糾結,拍拍泥土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走向院門。
院子裡她已經膩歪了,問過帶她們來的修士,說可以出門,她打算出去遛一遛。
出院,院外沒人。沈容刀隨便選了條路沿著走,沒走出幾步,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人。
有人。
沈容刀掉頭就跑。
“沈容刀。”對方的眼神比沈容刀的好。
沈容刀非但沒站住,跑得還更快了。
真糟糕,她都忘記還有符劍花這一茬了。
當初怎麼說的來著,進了聖門再說比劍的事兒?
她現在這算進聖門了吧,但她一點兒也不想比劍!
沈容刀腳下飛快,險些又跑得就地飛起來,奈何不太認路,人也陌生,躥來躥去不知道到了哪裡,眼看前面是個死衚衕,她腦子轉得飛快,尋思一會兒轉身該怎麼和符劍花打招呼,順便找個藉口說沒看見。
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眼前。
沈容刀登時兩眼放光,撲了過去。
對方腳下一錯,正和沈容刀擦過,反應過來又趕緊伸手攬了一把,避免她摔成狗啃屎的結局。
沈容刀迅速抱住對方手臂,大喊:“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