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刀神色平和:“我真的沒辦法。”
暴風沒再追問,專心吃肉補靈力了。半天過去,蘇勝心醒來,伸著懶腰說:“過去這麼久,不知道碧玄木還有沒有我們的份兒呢。”
符劍花也睜開眼睛,說:“我可以了。”
暴風補充靈力的條件雖然很坑,但很高效,幾塊肉下去,她就成了最早恢複的人,現在湊齊三個,她們站成一排,對著陣法醞釀大招。
沈容刀的靈力似乎穩定了些,但還派不上用場,她站得靠後,重新打量整個陣法,轉了一圈又收回目光。
前方三個人已經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彼此示意後,同時釋放。
強大的力量直接撞向陣法,她們找不到陣眼,就靠最樸素的辦法,全部攻擊只奔一個定點。
“咔嚓。”
陣法豁出一個細小的缺口。
因為封閉而被全數包裹吸收的力量尋到那個缺口,頓時傾瀉而出,陣法的力量遭到釋放,直接與三人合力相撞,轟的一聲巨響,強烈的沖擊捲起四溢的靈力,裹挾著混亂的靈氣,左突右撞,大地震顫、風沙席捲。
沈容刀閉上了眼。
待到風平浪靜。
沈容刀睜開眼。本該是夜裡,卻奇怪的有光線照進來,目光所及,是白雲悠悠,全然不見樹木。
這是給她撞到哪兒來了?
沈容刀四下打量,好像是那片樹林,又好像不是,彷彿將不相幹的場景硬是拼在了一起,又有一隻手在摸索著調整,每一眼都是不同的場景,有著不同的視角、遠近和清晰度。
頭痛。暈眩。想吐。
意識在掙紮著,一邊竭力告誡眼前不同,一邊又忍不住順從,漸漸神識模糊,分不清東西南北,也找不出左右方向。
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又在一團漿糊中充滿求生欲地自我適應。
忽然,不知從何處吹來了一縷風。
沈容刀好似踩在懸崖邊緣,重心不穩地打著晃,小心翼翼定住身體,又緩緩睜眼。
這次她看清楚了。頭頂是藍天白雲,腳下是懸崖峭壁。
混亂的圖層終於找到了排列規律,整齊地出現在她面前,而她的視線卻仍受限於眼前,再遠處就變得模糊。
而眼前,除了懸崖峭壁,還有自己。
風鼓起她的衣袖,飄然向後,似下一刻便將翩躚而去。而她腳下堪堪踩著一線生機,心情卻很平靜。
甚至想要微笑。
沈容刀回眸看著山崖,崖下雲霧繚繞,依稀透出蓊鬱林木和山峰料峭。她心口也像塞進一團白雲,輕飄飄的,比風還輕。
她回過頭,輕聲說:“這會是結果嗎?”
她沒有期待回答。
可偏偏有聲音回答了她:“不,當然不是。”
她抬眸,只能看清眼前方寸,在這方寸之間,她看清了一隻手。那隻手中握著劍。
“真好。”她笑:“我還沒玩兒夠呢。”
“是啊。我也是呢。”
那聲音輕柔,那動作也輕柔,輕柔地握劍、抬手。
刺進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