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結她從各處人口中聽到的宇文家以及一開始北韓帝對此事的態度來看,葉芷綰是沒抱什麼希望的。
她也以為
只有北韓帝長久以來的縱容,才會造就宇文家的專橫。
然而今日之事,讓葉芷綰懷疑自己聽到的是不是都是在誇大其詞。
今天的一字並肩王好像和她聽到的從來都不一樣......
這時,宣御史中丞宋與洲頂著紫宸殿的壓抑氣氛進了殿。
葉芷綰記得剛才去看那個奏摺的署名,依稀有個宋字,看來那本膽大包天的奏摺是面前這人所寫。
不過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呢……
她微微出了一會神,想到一個人。
如果真是如她猜想那般,那面前這人應該是個可交之人。
宋與洲身著一襲暗綠色官服,身型修長高大又不粗曠,板正的官服像是為他量身定做。
其相貌不凡,自帶一身秉直氣場不說。還在弱冠年歲,坐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定是個年少有為的人。
葉芷綰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候在殿外的,也從未有過通傳,但從他此時表現出來的揚眉顧盼神態來看,像是等這一刻等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一般。
他跪下行禮後,北韓帝當即了斷的說出了自己的判決:
「王侯貴族犯罪,與庶民無異,清平指使他人綁架宮人一案,宋中丞按律法執行便可。」
「什麼?」
不等宋與洲應答,景王就再一次搶了話,他臉上橫肉止不住的抖動,「皇上此話當真?」
北韓帝已有不耐煩之意,他不去理會景王,繼而對宋與洲道:「現在就去執行!」
宋與洲壓下眼眸中的激動之意,向前請示了一事:
「皇上,此事還差最後一個流程,那便是需要御史大夫魏大人在公文上蓋章才可執行,只是魏大人最近幾日身體抱恙,一直在家中歇息,臣幾次登門拜訪他都閉門不見......」
說到這裡,宋與洲沒再說下去,因為今日的事情已經十分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得寸進尺。
北韓帝又怎能聽不出這話裡的意思,他很快回道:「無妨,朕批你特權,放心去辦就是。」
「是!」
宋與洲微感激動過後,又想到一件事情,但出於他心中早有有自己的答案,再加上今日北韓帝令人實屬意外的表現,他怕龍案上的人會突然反悔,便匆匆領了旨去辦要事。
身後景王狂怒的威脅聲音全部被他拋之腦後。
宋與洲一走,景王麻溜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都不去管自己是否在御前失禮的事,就一路追了出去。
蕭祁見此情景,也忙起身代景王謝罪後匆匆跟上他的腳步。
一時間,紫宸殿就剩下了最初的三個人。
北韓帝在眾人走後發出一聲如釋重負的輕嘆,他沉著臉轉過頭與徐江對視一眼,「你認為宋與洲會以何罪處置清平?」
「這......老奴縱使是條蛔蟲也鑽不進宋中丞的肚子裡探究一二呀。」
徐公公一笑,用一個玩笑話稍稍緩解了一下氣氛。
北韓帝輕笑,「你啊你,整天就只會糊弄了事。」
徐公公見北韓帝神色放鬆下來,便一邊賠笑給北韓帝換上一盞新茶,一邊繞到後面給北韓帝揉按肩頸。
葉芷綰暗暗感嘆伴君身側,沒點眼力見還真不好伺候。
她眼見墨汁已經夠用,便去將北韓帝批閱完的奏摺給整理起來。
其餘沒批閱的奏摺葉就都是些彈劾宇文家近親的摺子,看著這些摺子,葉芷綰好像悟明白了北韓帝一定要對宇文馨不留情面的原因。
他不是縱容,而是在等一個足夠大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