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韓帝直盯著景王,眼神不寒而慄,在他身邊的葉芷綰能感受到北韓帝輕微的喘息。
葉芷綰知道他在極力抑制著自己的怒火。
景王見北韓帝動怒,忙拖著他沉重的身軀,跪到了案前,低頭道:
「皇上,臣一時心急出言不遜,還請皇上責罰。」
他不等北韓帝出口說話,又接上自己的話:
「馨兒她,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什麼江湖人士,她根本從未接觸過。這一定是御史臺的人查錯了,還請皇上明察啊!」
北韓帝喘平呼吸,「那景王可知清平在使團宴會那晚去做了什麼?」
景王轉動一圈眼眸回道:「馨兒她,她那日身子不適,一直在府中休息來著。」
「既然這樣,就宣給清平診治的郎中過來做個證吧。」
「這.....郎中是府中下人隨便請來的,臣也不知是哪裡的郎中。」
「那就將那個下人傳來,叫他去重新請一遍郎中。」
北韓帝回得乾脆利落,靜靜望著案前之人,等待著他的下文。
而景王自知再無轉圜之地,便改了口道:
「就算是馨兒真的做了此事,那她也一定是受了女幹人所惑!」
「女幹人?」北韓帝繼續點著龍案,「什麼膽大包天的人指使她來皇宮綁人啊。」
他轉頭望向徐公公。「徐江,接著念!」
徐公公重新展開奏摺,繼續念道:「按北韓律法第二百七十三條規定,教唆他人犯罪者,處以罪犯同等的責罰......」
全部唸完,景王胸口止不住的起伏,大殿中也只有他粗喘的呼吸聲。
他斜眼望了蕭祁一眼,蕭祁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逗弄著袖中小蛇。
景王憋著氣火,去問北韓帝:「那依皇上的意思,打算怎麼處置馨兒?」
北韓帝接過徐公公手中奏摺,淡淡道出四個字:
「按律處置。」
話音落地,景王不可置信的抬頭,「皇上!馨兒可是您看著長大的啊!」
「所以呢,你要朕罔顧國法嗎?」
北韓帝低聲道出此言,但其中的怒氣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葉芷綰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北韓帝,此時的他渾身散發出了傲視天下的強勢,讓人不敢繼續造勢。
景王同樣也發現事情已不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他咬了咬牙,
「皇上不要忘了,馨兒她是宇文家的人!」
他終是說出了保命符。
因為他知道,宇文這個姓氏在北韓就是半邊天的存在,誰也不敢抹去宇文家先祖的功勞。
當年如果沒有宇文家先祖的拱手讓江山,就不會有如今蕭家的天下。
只要宇文家的血脈一直延續下去,蕭家的代代子孫就必須要讓他們三分。
哪怕是君與臣。
北韓帝眸中閃過一抹寒意,他冷哼一聲,下了詔令:「宣御史中丞宋與洲進殿!」
他根本沒有應景王的話。
此舉更是讓一直都沒什麼反應的蕭祁,徑直望向了北韓帝,他的細長挑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看到蕭祁從一開始冷漠的樣子到現在驚訝的模樣,葉芷綰才知道北韓帝做了一件多麼令人吃驚的事情。
蕭晏曾經篤信的說過宇文馨不可能受到什麼重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