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也不好照樣說一遍,只是問道“你剛才為什麼那樣做?”
安德烈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回道“這是我們那裡人的禮節,絕對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平兒忍不住笑了笑,又如實對王熙鳳說了。王熙鳳仍然氣不過,瞪了安德烈一眼,拉著平兒的手就要走了。
“不要走,我有話對你們說!”安德烈說著,又想伸手拉平兒。
無奈王熙鳳的眼神實在太過兇狠,安德烈縮回了手。
“有什麼事快說!我們可沒有功夫聽你胡言亂語。”王熙鳳說罷,就示意平兒轉述。
安德烈回道“我工作的船上,他們綁了幾個漢人,我想你們都是同鄉,應該想救他們。”
平兒很敏銳地意識到這件事必定大有文章,就對王熙鳳道“姑娘,他那條船上有漢人被綁了,我想這是不是和二老爺交代的事情有關系?不如將這個人留下,好好問一問。”
王熙鳳聽了,自然也很重視,只是又不願意平兒再和安德烈獨處,就吩咐丫鬟立刻去叫懂英格蘭話的管事。
“跟上吧!可別走丟了!”王熙鳳回頭對安德烈扔下一句話,又要拉著平兒走。
平兒跟著王熙鳳的步伐,不忘回頭對安德烈解釋道“跟我們來。”
這棟房子只有兩層高,二樓三間屋子住人,一樓用來起居議事的。
王熙鳳走得急,三兩步就到桌前坐了下來,自己拿了榴蓮水喝了一大口,想到這是平兒特意為自己做的,才覺得將方才的火氣壓下去一點了。
不一會兒,管事就來了,王管事自小就為王家做事,是王家的家生奴才。他英文法文和倭國話都會聽會說。
王管事一來,王熙鳳就示意他與安德烈說話。
“你剛才說,看到船上有漢人被綁了?”王管事問安德烈,為的是確認清楚。
安德烈點點頭。
“是什麼船?你在這船上做什麼事的?”王管事又問。
“一隻倭國的商船,他們從印度拉貨物到廣州售賣的。我是船上的大副。”安德烈笑了笑。
平兒起身道“坐著說吧”,手指了指椅子,安德烈也就坐了下來。
“那幾個漢人是他們從哪裡綁的呢?”王管事又問。
“在馬六甲海峽那邊的一處港口,這幾個人是在另一隻中國船上,我聽不懂中國話也聽不懂倭國話。只看到倭國人搶了中國船,又將這幾個人綁到船上來。”安德烈答道。
“你眼看著他們搶漢人卻不阻攔,你也不是什麼好人。”王熙鳳說罷,就讓王管事原樣轉述給安德烈。
安德烈聽了卻笑了笑“我如果要插手的話,恐怕早就被扔進海裡喂魚了。”
平兒聽罷卻微微點頭,也贊成安德烈沒有魯莽行事。
這更引得王熙鳳生氣,只是現在不能發作,她只好耐著性子繼續聽王管事和安德烈的對話。
“你能不能想辦法傳遞信件給他們呢?”王管事又問。
安德烈點了點頭。
“既如此,你寫封信問清楚他們的經歷,再讓安德烈把信帶給他們。”王熙鳳吩咐道。
說罷,王熙鳳就打算離開了。
安德烈看著平兒也要跟著走,忙問道“你們拿什麼謝我呢?”說罷,又對平兒笑了笑。
“你若幫了我們大忙,自然有重謝的。”平兒說罷,也不久留,就隨著王熙鳳上樓了。
平兒也看出王熙鳳並不喜歡安德烈,上樓後看她又悶悶不樂的,自己也不敢提起安德烈說的事了。
一直到了晚上,平兒見王熙鳳仍沒有食慾,就準備自己做點東西給她吃。剛下樓,就看到王管事正和急匆匆跑來的安德烈說話。
“怎麼樣,回信呢?”平兒問道。安德烈將信遞給平兒。
平兒見安德烈滿頭大汗,心裡也很感謝他這樣誠心幫忙,就道“你在這裡歇一會兒,我去問問姑娘看有沒有別的吩咐。”
平兒拿了信上樓,就看到王熙鳳在門口站著,就笑道“姑娘快來看信!”說罷,就拉著王熙鳳進去,又掩了門。
王熙鳳接過信與平兒一起看了。二人看罷信,均是面色沉重。
“真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遇到了姑父叮囑的事!”王熙鳳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