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先生。”
簡短的簽字儀式完成之後，沃龍佐夫卻突然叫住了常浩南：
“關於後續第二階段的合作內容，我們有一些更新的提議，不知道您是否感興趣？”
常浩南剛才還想著趁現在多撈一點有價值的東西，現在聽到這句話，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具體說說？”
已經準備站起來走人的他重新坐了回去。
“前些天，我在你們的報紙上看到，您的火炬集團和一家義大利機床企業成立了一個合資公司，主營產品是使用直線電機和非同步電機的新型機床？”
作為專門負責對華進出口貿易的主管，沃龍佐夫對於這些行業資訊非常敏感。
他跟華夏人打了十來年交道，非常清楚這邊的很多行業新聞都是以所謂“官八股”的形式在公開媒體上釋出的。
反而是那些行業媒體往往濫竽充數，沒什麼有價值的訊息。
只是其中可能有一些比較隱晦，需要猜謎的內容。
不過對於沃龍佐夫這樣的“華夏通”來說，倒也不算太難。
常浩南對此稍顯意外。
畢竟火炬C.B.法拉利公司成立這件事，目前哪怕在國內，也只是相關行業，尤其是跟國防科工委相關的行業裡產生了比較大的影響。
目前已經訂貨的客戶，除了義大利那邊的阿古斯塔以外，也都是科工委下面的單位。
手筆最大的是正在緊鑼密鼓籌備C808，也就是圖334客機國產化的滬飛集團，一次下單就是將近50臺。
但剩下的就都比較零零散散了。
很大程度上都是看在常浩南的面子上，先買回去試用一波的。
這種情況下，竟然能直接獲得一個來自第三國的客戶，著實算是個驚喜。
不過，常浩南本人日理萬機，自然不可能親自經手子公司訂單這種小事，哪怕對方是俄進出口公司的代表也不行：
“買機床的話，可以直接去我們的官網線上下訂單就行，提交資訊之後會有專人負責和你們聯絡的。”
他現在只想著趕緊去測試一下氮化鈦塗層的耐熱buff具體有多強，然後最佳化對應的燃燒室和渦輪設計。
“不不不，買裝置只是一方面。”
沃龍佐夫趕緊擺擺手：
“我們科洛姆納工廠計劃對一批老型號重型機床進行改進，正好涉及到更換電機還有加工過程模擬方面的技術。”
“我們專門瞭解過，這部分剛好是由您的火炬公司負責開發……”
這下子，常浩南總算穩穩當當地坐回了原位。
科洛姆納是一座位於莫斯科郊區的小城，人口不多，面積也不大，但坐落於這裡的工廠卻是一家在重型工業裝置方面相當著名的企業。
比如，大概在東芝事件發生的同一時期，科洛姆納工廠也向日本日立公司出口過一臺KU299重型立式車床。
一直到現在都還在使用。
如果能跟上數控時代的步伐，這家企業的競爭力還是相當可觀的。
當然，這不是常浩南需要關注的事情。
他迅速開始頭腦風暴，思索能借著這個由頭，從對方手裡弄點什麼新花樣過來。
不過現在這個一對一的場面，他也不可能把對方幹晾著，只好一邊思索一邊進行一些拖延時間的對話。
順便了解一些北方鄰居的情況。
“科洛姆納工廠的裝置，目前的主要使用者都有誰啊？”
更新產品線，尤其重型機床產品線的成本還是相當可觀的，在98年金融危機的大背景下，大毛那邊的情況也不太樂觀，應該不會隨隨便便投一大筆錢到沒什麼著落的方向。
這問題其實只是常浩南隨口一問，因為問題很短，回答起來卻頗要費些口舌，很適合眼下這個場合。
但沃龍佐夫卻被問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