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再次沖上去的衛沛白,只想讓衛沛白打得更狠一點,再狠一點,打死他才好。
然後她又想起衛沛姿,那時候被侵犯的衛沛姿腦海裡在想什麼呢?是不是也一樣的絕望無助。
她的小姑娘一直滿懷希望的等她去救,到最後也沒等來她,那時候小姑娘又在想什麼呢?
隋文腦海裡一團漿糊,身體卻漸漸恢複感知。
她沒抽出身邊禁軍的刀,只是自己一步一步的邁向正躲在司馬安身後的司馬端。
將摺扇妥帖地放到胸前,伸手一拳一拳的打到司馬端那金玉其外的俊臉上。
還是司馬安來攔她,司馬安平淡地說:“文兒,為了衛家女郎,不要這麼做。”似是這句話鎮定住了隋文。
隋文慢慢抬起頭,看了看從肖佳手中接過小姑娘的衛沛白,然後伏在司馬端已被打的不能動的身體上痛哭。
衛沛白已抱起小姑娘走了,隋文被司馬安拉起身,送進馬車。
她不知道那馬車要拉她去哪裡,她上去以後,滿身骨頭像是已經沒了似的,癱坐在馬車板上。
她懷疑自己,懷疑這個世界,懷疑一切。
狄波拉被賜死,狄波拉自殺。
到底哪個是真的,她有點恍惚。
馬車不知到哪裡停下了,阿福將她扶下車。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哦,是衛府。
她趕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又頹唐的放下手。
她沒有好好帶回小姑娘,她對不起衛沛姿對她的期望,更對不起小姑娘對她的全權信任。
她不敢進那府門,轉身就走。剛邁步出去就腿上一軟,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是躺在衛沛姿的院內,聽說衛沛姿衣不解帶的照顧她一晚上。
還聽說司馬安幫她在朝上告了假,戎狄人質狄波拉因為路遇流氓,為護自己貞潔,自我了斷。為了表彰縣主貞潔烈女,賜郡主規格下葬。
隋文只覺可笑,這糊塗的溺愛兒子的皇帝。
這萬惡的殺人不償命的貞節風氣。
她一定會登上那位置,她要這大齊定平出於公,公出於道。
衛沛姿輕輕用手帕擦幹隋文滿臉的淚。
“縣主今日下葬,你要去看看她嗎?”
隋文搖頭,“不去了,等我能問心無愧的站在她面前時再去看她吧。”
衛沛姿繼續幫她擦眼淚,“殿下最近辛苦了,要好好休息。”
隋文抬頭問衛沛姿:“姐姐,我真的能登上那位置嗎?”
衛沛姿握住隋文的手,點了點頭。“文兒一定可以的,為了百姓,為了我們大家。”
隋文若有所思的閉上眼睛。
晚上隋文聽見她的小姑娘離開衛府了,那喇叭聲一點兒也不好聽,不知道她的小姑娘會不會覺得吵鬧,衛沛白應該會好好的把她送回帶給她快樂記憶的草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