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淵坐在譚影旁邊,開口打趣道:“我也來蹭一杯。”
外祖母十分幽默風趣,和她相處起來很輕松自在,聽他們講到秘境裡遭遇金烏殘靈的情景,她喝了口酒壓壓驚:“萬幸,萬幸,你們都是有大福氣的,老天庇佑逢兇化吉!”
倏爾她像是想起來什麼,從儲物戒裡取出兩樣東西。“昭兒有千月蓮這樣的地階飛行靈器,我們淵兒也要有。這個是地階中品的飛行靈器雪風綾,這次去幻境你把它帶上。”
將雪色鮫綃放在淩淵手中後,她將桌上另外一樣小小的錦盒開啟,右手在盒中的寶珠上輕輕拂過,神色有些懷念:“這是司空淮有一次去幽海歷練回來帶給我的婆娑珠,可以驅散迷霧毒瘴。”
她將寶珠放到譚影手心:“這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你不要推辭。”
譚影珍重地收起寶珠並道謝,雖是初次見面,但是他感受到了長輩的關愛,心裡暖融融的。
淩淵沉默地拿著手中的雪風綾,半晌之後還是開口問道:“外祖母,我不是司空明月生的,司空初羽才是我的母親,對麼?”
南宮霖剎那間臉色一白,淩淵毫無徵兆地發問讓她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的表情已經說明瞭一切。淩淵苦笑一聲:“看來您也知道。是外祖父和皇後一同決定的吧?為了穩固她的後位,為了司空家族的未來,於是我便是那個被隨意撥弄的棋子。”
南宮霖攥緊了手中的酒盞,眼眶微微泛紅:“淵兒……外祖母對不住你。”
淩淵拿起絹帕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水,“您有什麼好對不住我的,從小到大您是唯一一個真心愛護我的長輩了。”
聞言南宮霖哭得更傷心了,她拉過淩淵的手,聲音有些哽咽:“我攔不住他們,他們兩個是我的至親,卻沒有一個看得起我。”
多麼可悲。
“明月總說我偏心妹妹,可是家裡卻只有初羽記得我的生辰,初羽每次外出歷練都會給我寫信,回來還會給我帶些新奇玩意兒逗我開心。”想到早逝的女兒,南宮霖心中愈發悲痛:“明月將你抱走沒幾年,竟把你那麼小的年紀扔到那麼破舊的別院裡自己住,外祖母當時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
於司空明月而言,沒有靈力的人沒有絲毫價值,五歲的淩淵如此,她的母親亦如是。
淩淵安撫地拍了拍南宮霖的後背,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您知道我的生父是誰麼,我的生母又是為何而死?”
南宮霖待心緒平靜下來之後,方才開口:“淵兒,初羽沒有告訴我你的生父是誰,她說不想給家族惹來禍事。她最後一次外出歷練長達兩年,這之間她寫信給我,說是遇到了志同道合的道侶,已經決意與他在一起,還說過段時間帶他回來見我。”
南宮霖目光有些怔忪,彷彿又想起了那個晚上:“那天我正巧睡不著,聽見院子裡有聲響便上前去看看,結果竟然是初羽……她當時渾身都是血,不知從什麼地方逃出來的,見我出來委屈地抱著我直哭。”
譚影見淩淵修長的手指緊攥著衣袖,於是便悄悄地伸過手拍了拍他,繃緊的右手瞬間放鬆下來,轉而與他十指相扣。
“初羽丹田受了重創,境界由元嬰期跌落到了築基期,而且腹中竟有了胎兒!我一開始以為她是遇人不淑被負心人傷成這樣,但是初羽說她是被追殺,而她的道侶為了拖住追兵讓她離開,已經被仇家殺害了。修士懷胎本就損耗元氣,她重傷未愈又執意要生下你……”
淩淵瞬間抓緊了譚影的手,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她是因為生我去世的麼?”
南宮霖嘆了口氣,神色有些複雜:“淵兒,這並不能怪你。初羽生下你之後靈力不穩內傷反噬已經無力迴天了,她彌留之際還親了親你的臉,說想知道你長得像不像她,可惜自己看不到了。”
淩淵暗金色的雙眸已經濕潤了,南宮霖看著他的眼睛,眼神裡有著沉甸甸的懷念:“好想告訴初羽,淵兒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樣。”
她伸手摸了摸淩淵的鬢角:“好孩子,不用太過傷懷。大道通天,可是真正得長生者又有幾人呢?人終有一死,若是哪一天聽到外祖母的死訊,你也無需太難過,外祖母會和你的母親團聚,一起在長生天上保佑我的淵兒。”
淩淵眼中泛光的水澤終是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他的心中既有酸楚更多的卻是感動。
原來自己的生父生母不是相互算計毫無真情的帝後,而是真心相愛生死相依的道侶,而他也並不是累贅的長子,而是母親明知不能生産卻硬是以命相換的小孩。
何其有幸能擁有這樣的至親。
告別外祖母之後淩淵並未再做逗留,直接出府回宮了。馬車裡淩淵他將額頭輕輕擱在譚影的頸窩,他紛雜的思緒依舊難平,但是心口卻被熱意填滿。
譚影感同身受,正欲開口說話,突然之間識海響起了尖銳的警報聲:
<101nove.警告!主神剛剛發布訊息,牠說男主性格嚴重ooc會導致劇情線更加偏離原著,建議宿主及時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