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世真相
翌日，天朗氣清。
淩淵與譚影的車駕到司空府門口時，家主的侍從已經提前候在那裡，待馬車停穩便立刻迎了上來。
“殿下，聽聞您今日過來，家主已在前廳恭候多時了！”
淩淵微微頷首，由著兩位侍從在前面帶路，自己等譚影下車後和他並肩而行。
司空府在寸土寸金的天景城核心地段佔地百畝，整體佈局疏密自然，二人穿過逶迤秀麗的長廊到達前廳時，一位面容端肅俊逸的中年男子已經候在門前。
在澧朝，修士見到皇室無需跪拜，只躬身抱拳致意便可。那男子手虛虛搭著剛欲作揖，淩淵立馬上前一步打斷了他的動作：“外祖父何需如此。”
司空淮也並未堅持，從善如流地松開手，笑著拍了拍淩淵的肩膀：“淵兒，你可有半年沒過來了。
他餘光看到了淩淵身旁的譚影，慈祥和藹的笑容出現了一絲絲裂紋。
“淵兒，難道傳言是……”
淩淵輕輕攬過譚影，語氣和緩而篤定：“那不是傳言。”
司空淮臉上的笑容徹底掛不住了，目光掠過譚影，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淩淵開口勸道：“修習大道者怎能為一時情愛所迷？況且如今立儲在即，如此這般豈非兒戲？！”
見淩淵神色自若未有絲毫動搖，司空淮沉默了一瞬，繼續開口：“我與你外祖母不是現成的例子麼？”
聞言淩淵面色一沉不願再聽，冷聲道：“外祖母待您始終如初，而我也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作為小輩，他沒有立場去指責司空淮的變心，但是一想到外祖母黯然神傷的模樣，不禁有些憤怒。
見淩淵神色凝肅似有不忿，司空淮自知失言，於是便岔開了話題：“今日下午金悅臺有比試，你若是感興趣可以上去指點他們一二。”
淩淵應聲之後開口告辭：“外祖母說是專門給我釀了芙蓉靈露，我去朝曦閣看望一下她，先過去了。”說罷便牽著譚影離開了這裡。
譚影全程都未開口，離了前廳才在識海悄悄問：“你外祖父和外祖母……”
“聽說他們原是青梅竹馬，又經常一同歷練比試，後來在一次歷練中出了事故，外祖母為救外祖父傷了根基斷了修仙路，外祖父力排眾議，堅持在外祖母傷勢略有好轉後迎娶她，婚後用盡天材地寶希望可以重塑她損毀的經脈。”
識海之中淩淵的語氣有些低沉：“可惜並沒有治好。自我有記憶起他們就分居兩處了。”
寥寥幾句，譚影便也能猜到了緣由。
年少時自是情真意篤，但是無法築基的外祖母與凡人無異，她逐漸紅顏老去，而自己的愛人卻隨著修為的增長愈加意氣風發，而後還繼任了家主之位。
從日日相伴，到例行公事般的一月一聚，再到一年見不了一面，這之間相隔不過十年而已。
談話間已經到了朝曦閣外，有侍女見著二人立刻上前行禮，隨後便領著他們去了一處水中小榭。
朝曦閣緊挨著一片內湖，湖邊的煙波亭內，外祖母已經提前備好茶品等著他們了。
譚影抬眼看過去，亭子內的外祖母端坐桌前，她身著素色絹衫，外罩一件煙青色繡竹披風，高高綰起的發髻僅戴了一隻銀點青玉簪，如霜的鬢角和臉上的細紋雖留下了歲月的痕跡，但是依舊可以看出年輕時的風姿綽約。
見兩人過來了，外祖母笑吟吟地起身來迎：“淵兒，外祖母可念你好久了。”
“是淵兒的不是。”淩淵牽著譚影的手，神色溫柔：“這是譚影，也是我未來的道侶，今日特意與他一起來看望您。”
剛剛與淩淵的外祖父的匆匆一面譚影並未有太多感觸，但是眼前之人是淩淵真正放在心上的至親，無端地，譚影竟有些侷促和羞赧。
幸而外祖母南宮霖是個極為溫柔寬和的人，她並沒有絲毫詫異之態，也沒有對譚影追根問底，而是拍了拍淩淵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漫漫修仙路，能找到情投意合之人是一場緣分，世事變幻無常，且珍惜當下便好。至於其他流言蜚語，何須放在心上。”
說罷又轉過頭拉著譚影的手一同落座，笑道：“好孩子快坐吧，嘗嘗我釀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