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出乎意料地一口答應了。
從此,離寒的人生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
「嘿,小鬼,想啥了,趕緊付入城稅,沒看到稅官老爺等得不耐煩了嗎?」
師父熟悉的戲謔聲音打斷了離寒的回憶,他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果然看見小鎮城門前負責收稅的吏官正滿面不耐煩。
手忙腳亂地掏出錢袋付了入城稅,師徒二人在後面的催促聲中匆匆入城。
離寒雖然不是第一次來莫里塔南,但是每次他都會有種鄉巴佬初入城時的眼花繚亂感。
皆因莫里塔南實在太繁榮了,與無盡林海普遍的貧乏對比實在鮮明,宛若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各色商鋪鱗次櫛比,人流如織,聲囂震天,熱浪一下子撲面而來。
轟地一下,離火的心瞬間火熱起來,兩隻大眼滴溜溜亂轉,應接不暇地四周張望。
即使離寒表現地再早慧成熟,終究還只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
哪有小孩子不喜歡熱鬧的,又不是袁玉堂這種年幼身軀裝著成熟靈魂的變態。
可惜他師父卻不給他撒歡趕集的機會,突然遠離熱鬧的集市街道,轉向城西偏僻清冷的畜口寄存處。
離寒萬般無奈,也只能強忍不捨,跟上師父的腳步。
師徒倆沒多久就來到惡臭沖天的畜口寄存處。
這裡是畜口商人暫時寄存畜口的場所,各類畜口皆被關在這裡,餿臭的飼料味,便溺的惡臭味,畜口燻人的體味,還有長期不洗澡的奴隸的怪味,各種味道混雜成一聞終身難忘的百味人生,也難怪這裡會成為全城最清冷之地。
即使早做好心理準備,離寒也差點被燻得閉過氣去。
趕緊捂住口鼻,強忍辣眼睛落淚的衝動,離寒甕聲甕氣地說道,「師父,時候不早了,要不我先去老莫頭的羊肉館打個尖兒,不然待會人多了沒位就不好了~」
離寒拙劣的藉口瞞不過師父,只不過師父也沒在意,溫和笑著讓他離開。
等離寒走後,師父臉色驀然一肅,一股不怒自威的凜然氣勢油然而生。
「呵呵,當初殺人不眨眼的塗山部臺吉乃木爾泰,居然會有如此和善的一面,實在是出乎老夫意料之外。」
師父冷厲地抬起眼簾,瞟向馬廝陰暗之處,方才就是這裡傳出聲音的。
「包打聽,老子給你錢,你幫老子辦事,若是再敢對老子指手畫腳,小心禍從口出。」
骯髒的馬糞堆裡走出一道瘦骨嶙峋的身影,酒糟鼻,大小眼,地包天,糟亂如鳥窩的亂髮下是一具被陳年汙垢包裹的消瘦身軀。
此人要多醜有多醜,與袁玉堂認識的那個儒雅俊朗的包打聽差天別地,莫非只是同名?
師父,也就是乃木爾泰冷冷地凝視著那個裝瘋賣傻的醜漢,空氣中似有道道火花閃爍。
「哈哈哈,瞧老夫這張臭嘴,又冒犯了貴客,該打!」
醜漢裝模作樣地輕輕扇打了幾下自己的醜嘴,然後笑嘻嘻地問道,「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天,貴客可是等不及了吧?正好昨夜老夫就拿到你想要的訊息,要不咱們現在就交易?」
乃木爾泰冷哼一聲,旋即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袋,輕描淡寫地朝醜漢丟過去。
醜漢當即眼神一亮,流露出貪婪的目光,迫不及待就伸手去接。
卻不料小布袋看似沒多重,當醜漢的手掌剛與布袋接觸時,猛然趕緊一股巨力襲來,彷彿他接的不是一個
小布袋,而是千鈞巨石。
「哎呦,哎呦,沉死老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