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滄江畔雲霧山,有少女推著輪椅直愣愣走入了山壁之中。
輪椅上坐著一位儒雅男子,正不儒雅的仰頭偷瞄著少女胸前飽滿的風光。
少女對此不甚在意,面無表情的把自家公子的腦袋擺正,問道:“十三國大比尚有一年多的時間,公子急著來這繡象雲氣臺做什麼?”。
“還是蕊兒好”,儒雅男子笑道:“換了小靈,肯定要把我從山道上直接推下去!”
少女皺起鼻子嗤笑道:“只敢看不敢吃,膽小鬼一個,我才懶得理你。”。
儒雅男子哈哈一笑:“知我者蕊兒也。”。
“公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少女又道。
男子笑道:“三千盞繡像燭臺半月前剛剛擺好,如今就已然滅掉了九盞,而且滅掉的那九盞都不是銅盞,而是七盞銀臺,兩盞金臺。我實在是好奇的緊,又真的是閒得慌,便想過來瞧瞧。”。
少女道:“往屆大比,直到十三國國內的選拔賽開始才會慢慢出現滅燈的情況,在那之前別說是滅燈,就是雲氣臺上的那些個錦鯉,被吃掉的都不多,看來這一次的龍淵榜之爭要比往屆都要激烈啊。”。
男子笑道:“算算時間,約莫也就在這個百年之內了,早一些總是好的。”。
少女有些疑惑,卻終究也沒有問。
少女推著輪椅走過雕刻著不知名咒文的浮空橋,來到了山腹深處的浮光殿,大殿內別無他物,只有一排排的長明燈。
最前面的三排乃是青銅燈座,每排五百盞長明燈,燭光忽明忽暗的跳動,就彷彿是有人在呼吸一般。
中間的兩排乃是白銀燈座,再往後的一排則是燦爛的鎏金燈座,燈座之上皆有燭光閃爍,有如星輝流明。
鎏金燭臺之後尚有錐形的燭臺陣列,分別擺著白,赤,青,黃,紫,紫金六色底座的燭臺,此時解釋一片晦暗,並無燭光閃耀。
那些晦暗的燭臺由起先的白色道最後的紫金,依次有一百零八,七十二,三十六,十八,九,一之數,擺在大殿最深處也是最高處的那唯一的一座紫金燭臺明明沒有燭光燃燒,偏偏進來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首先就落在了它的身上。
“往前一千年,能點亮紫色燭臺的人都沒有超過兩手之數,大多時候黃色燭臺亮,便已然能夠在榜單前十中佔據一席之地,這一盞紫金燈已有數千年未曾亮起過了吧?”少女走到最前方,有些憐憫的摸了摸那紫金色的雕龍燈座,嘆道:“你一定很寂寞吧?”。
“高處不勝寒”,儒雅男子溫和一笑,轉而道:“銅燈未損,金銀先碎,卻是讓人有些始料未及的。”。
“死的都是些什麼人?”少女好奇道。
坐在輪椅上的儒雅男子手中有砂礫一般的星光灑出,在空中就分成了九團,各自變幻成為游魚飛鳥獵狗野兔分別跑向那些碎裂的燈座,其中一隻小狗撒丫子跑到了一個碎裂的銀色燈臺的旁邊,低下頭拿鼻子嗅了嗅,‘汪’的叫了一聲,重新化作了一團星砂,在那碎裂燭臺的上方排列組合,擺成了兩個字秦陽。
“哦”,儒雅男子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秦陽竟這麼快就死了?”。
名叫蕊兒的少女歪著小腦袋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了什麼,揶揄道:“就是那個長得比公子你還俊俏的那個傢伙?我記得你當時說此人天賦不錯,肯吃苦,有耐心而且有城府,雖是元丹八層,卻值得給他點一盞金燈,一百零八柄鯉魚扇,你還送了他一柄來著?”。
儒雅公子點頭道:“此人是個不錯的人才,原以為這次十三國大比,他起碼能夠點燃一盞青燈來的,沒想到大晉王朝的初試都還沒有參加,就已經滅燈了。”。
“公子你的眼光這麼差,真是對不起老閣主的信任!”少女嘲笑道。
輪椅上的公子笑道:“有什麼對不起的?老頭子自己眼光差選了我,我乃是他的親傳弟子,眼光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叫上聯不正下聯歪!”。
“說了多少次了”少女翻了個白眼,糾正道:“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公子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笑道:“都差不多,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