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之時,便利用這種自然條件,多置塘湖,以限遼騎——“屈曲九百里,深不可以舟行,淺不可以徒涉,雖有勁兵,不能渡也。”
唐末之時,河北北部的水資源比北宋時更加充沛,故農業得以大發展。相對應的,交通道路就那麼幾條,此時已處於全線堵車狀態,必須等一等了。
十二月十五日,在等到又一批三萬五千餘斛糧豆之後,邵樹德方下令啟程,北上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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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又漸漸大了起來。
齊州行營一應主要將領齊聚幽州西南,恭迎聖駕。
“城內情況如何?”邵樹德在風雪中漫步徜徉,彷彿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個清晨,他當先而走,帶著將士們襲取鄆州。
“從三日前,我軍攻東、南、西三個方向輪番進攻,賊軍表現中規中矩。”葛從週迴道。
“中規中矩”的意思就是守軍沒有死戰,但也沒有擺爛,處於打卡上班狀態。
“和朕想的差不多。”邵樹德笑道,彷彿幽州已是囊中之物。
他左右看了看,四周除了軍營、壕溝外,到處都是農田、樹林、村落——不,村落已經被夷平了,為了給軍營騰出地方。
在後世,他所站的地方,應該是北京二環、三環交界之處了。
唐時幽州城的方位,在後世已經完全推算出來了,因為當初出土了很多墓碑。
在海淀區紫竹院附近出土的“唐盧公夫人趙氏”墓碑上寫著“葬於府城西北十里”;西城區愛民街出土的“盧龍節度使幕府押衙”周元長墓誌上寫著“葬於薊城東北七里龍道之古原”;諸如此類的墓碑還有很多塊。
所以,完全不用你去猜,人家已經告訴你了。透過墓碑出土的方位,完全可以勾勒出幽州城的範圍。
邵樹德此時站的地方,在後世北京的陶然亭公園,唐末幽州南城牆外。
“鼕鼕冬……”龍驤軍的一波攻勢剛剛潰散,效節軍又緊隨而上,不給敵人喘息之機,發起了第二波攻勢。
因為聖人在場,效節軍上下不得不打起精神。軍官們帶頭衝鋒,表現得比較賣力。
其實風雪天還是有點好處的。
首先弓弩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無論是弓弦張不滿、易斷,還是箭失射不準,都讓守城方失去了一大殺人利器。
其次,他們很難破壞攻城器械。
要破壞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出城廝殺,然後縱火焚之。但這狗屁天氣,還燒個雞毛?
當然總體而言,風雪天對攻城方損害更大。原因只有一個,太他媽冷了,住營地裡都要凍僵了,完全沒有在城內窩著舒服。時間一長,非戰鬥減員就很厲害——這不,龍驤軍其實已經病倒很多人了,這與保暖措施是否充足有關係,但不大,因為冬天壓根就不應該住在野外,即便你有臨時營地。
“效節軍還剩多少人?”邵樹德問道。
“回陛下,左廂還有七千人上下,右廂只有五千六百餘。”效節軍使霍良嗣答道。
邵樹德嘆息一聲,心中暗忖:居然還剩這麼多?
霍良嗣也暗歎,聖人終究還是關心效節軍的,他也會為兒郎們慘重的傷亡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