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忍不住嗤笑出聲:“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且問你,你在京城這許多年,你娘是第一次這樣行事不妥,得罪人嗎?”
杜使君漲紅了臉不做聲。
即使是為人子,他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他娘行事妥帖,以前從來沒有得罪過人。
只不過以前是祖母當家,有祖母撐著,有什麼疏漏之處,祖母就給描補了。
再者和他們家來往的,都有求於他們家,誰人不食五穀雜糧,不生病?若是跟他家交惡,生病的時候怎麼好意思開口?
因著大家也都一笑而過,面上無曾計較過。
“再說了,既是你娘得罪我了,咋沒見你爹讓你娘來給我賠不是?怎麼反而將你交給我帶回荊縣?就不怕我小心眼路上故意挫磨你一番?要知道,這世上,你若是得罪了小心眼的女人,女人們多得是法子,讓你有苦無處說。”
杜使君恨不得地上有條縫鑽進去,諾諾的道:“那……那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一路,他也看得清楚明白,王永珠對他和對金壺這個親侄子,是一樣的,並無二般,誰也挑不出個不字來。
王永珠突然道:“那日我去你家,你也在家吧?”
杜使君愣了一下,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忙解釋道:“小師姑,我當時,當時在書房讀書,不知道您來了。後來知道了,可我娘說二叔跟您有話說,大人說重要的事情,讓我別去打攪你——”
剩下的解釋的話,在王永珠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消失在嘴角邊。
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露出羞愧之色來。
王永珠這才正色道:“知道你爹為何送你到荊縣了?”
杜使君點點頭,又搖搖頭,他明白了一點,可是又不太明白。
王永珠反正此刻也是閒著,這些話總要跟杜使君挑明瞭說的,她帶杜使君到鄉下來,是為了磨練他,這是為他好的事情,也是師父和大師兄的託付。
她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同學。
既然要她做惡人,她也要做得明明白白,免得到時候杜使君磨練過了,師父和大師兄放心了,她倒被人厭惡了,這樣虧本的買賣她可不做。
因此,十分好心的,詳盡的解釋了一番,
“我們兩家的關係,你娘做事就算有什麼不妥,我也不會跟她一般計較,你爹孃心裡都清楚的很。至於為什麼要送你到荊縣來,自然是因為從這件事情,你爹看出來,你在你孃的教導下,身為杜家嫡長孫,耳根子軟,毫無擔當!為人處世極其的幼稚和愚蠢!”
王永珠毫不留情的開了嘲諷。
杜使君聽了這最後兩句的評語,一張小臉頓時刷得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