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外形特徵，似乎具有某種鳥類祖先的形態，身上覆蓋著一層羽毛，翅膀的邊緣區域有一圈柔軟的觸手，並能夠透過念力遠端操控物體。
“圖鑑製作好了，你看看怎麼樣？”
“真是無聊的愛好，毀滅就是毀滅，你的圖鑑也不能成為他們的歷史標本。”
桌子上已經有厚厚一本的圖鑑了。
“我看他們在毀滅前，似乎逃走了一些。”
“他們那種落後的航行技術，尋找到新的具有生命的世界，倖存下來的機率小於0.1%，陪我再下一盤棋吧？”
“好，出來這麼多年了，我有些懷念家鄉的香果味道了。”
陳默努力從兩人的對話中，適應這個更高階文明的思想。
對於他們而言，自己的工作就彷彿清潔工一樣，負責維持周邊恆星系的穩定、整潔，清理掉隱藏起來的蟑螂、臭蟲，防止他們逐漸繁衍壯大，在日後逐漸威脅到自己的母星。
他們稱自己的文明為音律。
跟隨了這艘宇宙飛船大半年後，陳默親眼目睹了它一次又一次摧毀不同恆星系中的行星，然後朝著母星方向駛去。
類似於他們這樣的清潔工還有很多。
對於音律這樣的中等宇宙文明來說，他們最大的困擾是如何杜絕周邊恆星系新的星球誕生，因為這將意味著生命的誕生機率，他們需要不斷的清掃，一旦疏忽大意，蟑螂、臭蟲很可能會發展為災難。
飛船途徑了一個巨大的星球補給站短暫停留。
這應該是音律文明的一處資源開採地，具有某種特殊的珍貴資源，陳默在這裡發現了大量的礦井和機械，但若是他一個人在宇宙虛空漫遊的話，極大機率會忽略這裡。
饒有興致地又觀察了一段時間後，陳默追隨這艘飛船離去，駛向它的母星。
許久後。
陳默來到了這個同樣擁有三顆太陽的恆星系。
音律文明竟然掌握了干擾恆星、行星執行軌跡的力量，並分別對這三顆太陽套上了戴森球，將這三顆太陽作為了自己取之不竭的能源動力。
他們讓這個恆星系的所有星體都處於一種穩定的執行軌跡中，海量的資源開採礦船正在不斷從宇宙深空運送回來，建設出了數個人造星球。
按照同等比例換算的話，這些人造星球，似乎是大了幾號的死星，直徑至少有幾千公里，與真實的行星無異。
而災難世界的死星，直徑不過是十公里左右罷了。
此刻陳默猶如一位至高主宰，默默地觀察著這裡的一切。
毫無疑問，音律文明要比高綠文明強大太多了，但以陳默的視角來看，他也僅僅只是佔據了這片世界群落的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落而已，這片世界群落至少有數百億顆恆星，也就意味著數百億個恆星系，再多的清潔工也只能勉強維持周邊幾萬個恆星系的整潔而已。
“這裡的世界眾多，但質量卻都很小，並且沒有所謂的虛空生物，也就是說不存在虛幻，絕對的真實。”
對比災難世界的人類世界群落，那些世界動輒億萬公里，這裡的世界比例換算下來實在是太小了，但數量卻出奇的多。
“這裡數學權柄、物理權柄佔據的比例實在是太高了。”
如果說高綠文明還有一些追逐個體進化的特徵，那麼音律文明則幾乎徹底拋棄了個體進化的模式，全力追求數學權柄、物理權柄的力量。
陳默透過觀察見證，總結著種種規律。
這種感覺讓他受益匪淺，似乎靈魂意志都得到了昇華，同時也對這個被迷你戴森球困住的世界群落，隱隱有了更深層的猜測。
這個猜測，不僅僅是陳默的本能，也包括音律文明的掌權者們。
“又有一百二十架清潔工飛船消失了，我們基本可以斷定，在靠近宇宙中心的區域，至少有一個比我們更加強大的文明，他們的戰艦殘骸蘊含著更強大的技術，並且顯然它們也在尋找著我們，我們遲早會發生一場戰爭。”
“即使不留餘力地建設主力艦隊，我們的進度依舊太慢了。”
“但我們已經不再是那些可以被隨時抹除的卑微的蟲子，我們不會懼怕戰鬥！”
“戰艦的數量在質量面前，將失去意義，我們無法判斷對方掌握的技術是否已經與我們形成了代差，所以我們必須要儘快完成新的技術迭代。”
“可是不論是哪方面的技術，我們短時間內都沒有迭代的潛力了，除非是探索宇宙中心的黑洞，但越是靠近那裡，未知的文明便越是強大，我們已經因此死掉了太多的人，消失的飛船幾乎可以重建一支完整編隊的艦隊了，以我們目前的技術想要順利抵達那裡，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毫無疑問的是。
這片世界群落如果隱藏著什麼至高的秘密，那一定是在這片世界群落的中心區域，那個黑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