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這麼多年過去了,仍擲地有聲。
“北青大學的高材生,這是多少人羨慕期待的,你就是這麼回報你父母,回饋這個社會的嗎?”
“人這一生,過不去的事多了去了。”
“自殺是膽小鬼才做的事,別做孬種。”
她當時捂住了自己耳朵。
心裡卻想起了撿她回家的父親和養她的奶奶,還有不久前離世的婆婆。
她的人生不順、糟糕、黑暗,可也遇到了很好的人。
應知意想,既然沒死成,那就晚些時候再死吧。
她會找一個不麻煩任何人的地方消失。
不給社會添麻煩。
她的想法幾乎是瞬間便被任楨猜到。
任楨說她的命是他救的,既然沒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就把他當作信念。
因為他而活著。
那一年裡,任楨無孔不入的滲透到她生活裡。
她順利的從北青大學畢業了。
她拿起畫筆,撿起了小時候的興趣。
任楨看到她的畫後,篤定地告訴她,她以後會成為很厲害的藝術家。
那日的陽光燦爛,身側的男人卻比陽光還要熱烈明燦。
她突然也沒那麼想死了。
把她從黑暗裡拽出來的人,說喜歡她。
她的自卑低賤和懦弱佔據了上風,拒絕了任楨。
可她比誰都知道她愛他。
只是,她是陰溝裡的汙泥,配不上任楨這樣好的人。
“我後悔……”
應知意捂住眼睛,滾燙的眼淚順著指縫滴落在地板上,暈開潮濕的圓。
任燈眼淚掉得洶湧。
“應姐姐。”
她抱住應知意,一下一下撫過她顫抖的背脊。
她的心髒在應姐姐的這些話裡被反複擠壓。
痛得她窒息。
應知意哽咽著,“我再也沒走出過那個冬天。”
“可他,仍是我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