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大了起來,好在清吧門口有遮雨的地方。
被打橫抱起,任燈極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她好像掉進雲層裡了。
怎麼這個雲團一點也不柔軟。
黑色賓利在雨幕下剎車,下一秒降下車窗朝隨軻喊:“我才停好車你又讓我開過來。”
“這雨真是說下就下,差點沒把我淋死。”
“這酒還喝不喝——”
注意到隨軻懷裡護著個女人,景宇陽眼睛瞪直了。
雨打濕了隨軻大半個肩膀,懷裡的女人卻滴雨未沾身。
景宇陽喊,“這裡不能停車,快上車。”
他眼見著隨軻懷裡的女人有些費勁地拿手機對著車牌拍照。
隨軻不急不徐的等她拍完照,甚至幫她穩了穩手機。
女人說了什麼雨太大景宇陽沒聽到。
隨軻撩眼,一向沒什麼情緒的眼睛此時帶了幾星興味:“這是你家珍珠的車?”
任燈很認真地點頭。
“上車麼?”
隨軻徵詢她的意見。
景宇陽踩著油門,祈禱隨軻別把他趕下車。
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當個開車的工具人,他甚至沒敢往後看。
任燈摁著太陽穴,皺了皺眉心。
隨軻在雨幕裡攜了一身雨水寒意。
他不算溫柔地擦幹了她的眼淚:“就這麼點出息?”
任燈想調整下坐姿,剛剛被塞進車裡她好像是歪著的。
暈得厲害,她手胡亂拽住了男人已經鬆垮不成形的領帶當支撐點。
醉了酒的人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她淚眼朦朧栽進了他懷裡。
隨軻斂眸扶正她,視線從她眼淚沾濕了擰成一撮一撮的長睫毛移到她掌心的掐痕上,喉結滾動幾下:“何苦這般自輕自踐自傷——
任燈咬了咬唇,想到今晚她所有的狼狽都被他看了個遍。
以為他接下來的話會是奚落嘲諷,車內卻寂靜一片,只有雨敲打車窗和她抽泣的聲音。
景宇陽實在沒忍住,偷偷往後瞥了一眼。
隨軻擰開礦泉水瓶抵到任燈唇邊,眸中似有熊熊火苗在燃燒。
景宇陽屏了呼吸,他發現了大秘密。
下一秒,他對上隨軻的視線,心裡一咯噔。
完了,要被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