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辛兇神惡煞、睚眥必報的威名在外,任誰也不敢當著他的面給蘇琅送人。
可是偏偏有人不信這個邪,以為陸辛的美色不足以讓蘇琅長情,後者只是忌憚陸辛的兇妒之心,不敢觸他的逆鱗罷了。
於是變著法子暗中送人。
如今搬出傅越來,擋箭牌的堅固程度便更上一層樓!
傅越夠漂亮了吧?且才藝雙全!
漢中郡王眼高於驚掉都州刺史下巴,連傅越也震撼住了。
郡王這是鬧哪般?
難道左一個右一個,可以顯示自己懷中無有空隙嗎?
還是向都州刺史暗示,自己的行程安排都掌握在我們兩個手裡,讓他別搞錯拉攏物件,順便讓我們出言回絕?畢竟大將和謀士的話語分量還是很重的,都管到郡王的私事上去了……
可是、可是郡王你這樣,就不怕我誤會嗎?
傅越在心裡咬手帕。
又不禁想,郡王這般舉動輕車熟路,莫不是早就練過了?以前的擋箭牌可只有陸將軍一個!
思及此,他悟到了神奇的可能性:
難道陸將軍是先當了郡王的擋箭牌,然後假戲真做變成了郡王的大男寵?
他的曲折心路並沒有人察覺。
都州刺史仍是一臉看到鬼的神情。他身邊人按捺不住,幾次三番拿著杯子在他眼前晃悠,方將其混亂思緒拉回現實。
刺史幹笑了兩聲,舉起酒杯,“我敬、敬、敬……敬大家一杯!”
蘇琅依言飲酒。
此番已令侍從先試了酒,並無異常,故而十分放心。
傅越自知酒力不勝,淺飲了一兩杯,便放下了。
專心為郡王添杯。
蘇琅酒力也一般,後半程都推給了陸辛。
傅越便眼睜睜看著沾過郡王嘴唇的杯沿被轉向了陸將軍一面,無比震驚於蘇琅見縫插針秀恩愛的險惡心機,恨不能立即化為酒力士,奪走陸辛手中的杯子,也免得對方獨佔鰲頭!
他的目光幾乎把酒杯穿透漏成篩子,陸辛卻無所察覺,習慣成自然地代人飲之,嘴唇貼過杯沿上無形又曖昧的痕跡。
傅越睜大了眼睛。
敬酒的攻勢順理成章地轉到陸辛身上。
傅越這時才知道,陸辛的酒量真不是蓋的!難怪那日在傅府,他怎麼灌都灌不醉,陸辛這是酒神下凡千杯不倒啊!
喝了那麼多杯,也只是臉色微微發紅,眼神迷濛無害像個孩童,動作行雲流水如同老手。
傅越甚至懷疑,那點頰上紅光,只是內心的興奮外溢的表現。說不定此人一邊營造不願放縱無奈替飲的形象,一邊暗暗地計算今夜要喝倒幾個不自量力的挑戰者。
陸辛之行徑,何等卑鄙!
陸辛之內心,何等奸詐!
可恨自己早未察覺,竟然主動落入他周身設下的無形法網,還自鳴得意,以為勝券在握!只怕對方還會覺得自己小家子氣,灌酒也不用大盅的!
而此時都州刺史一面敬酒,一面暗自驚心。
從開始到現在已經多少杯,他已經數不清了,他只知道再這樣下去,別說灌醉陸辛了,他自己都快倒了!
整個都州的官員、飲士,竟不能制服陸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