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計!
他在情急之下用燈籠杆擋住對方的襲擊,看到木杆被砍成兩段,也顧不上更多,轉身邁開腿就跑。
該死,早知道便多帶些人來。
傅越暗罵道,這時又恨起自己不習武術了。
倘若親王在,倘若親王在……
他咬咬牙,親王大病未愈,怎能參與此事。比起讓親王涉險,我倒情願自己死了。
可是自己如今這般處境,豈不是辜負了親王的一番期盼?
若連自己也死了,親王又會怎樣呢?
巨大的恐懼自傅越的心底漫起。
他大聲呼救,祈望巡夜的人在附近,抑或驚醒周圍人家。然而這番祈盼趕不上不測風雲,他逃跑之間被凹凸的地面絆到鞋子,瞬間跌倒在地上。
歹徒一刀沒有砍中,卻把他看成了網中的魚,哼笑一聲,揚起了刀。
我命休矣!
傅越一下子闔上了眼。
乒地一聲,冷光相接。
黑衣人跨步擋下一擊,不費吹灰之力將寒刀折向,幾招之間便令對方握刀的手失力脫松。
歹徒大駭,竟被反客為主,拔腿便飛速逃跑。
那黑衣人本欲追他,邁了幾步,似是放心不下,又轉過身來,拾起地上的燈籠。
傅越抬起頭,見那人身形頗為熟悉,正欲探究,便被燈籠甩了一下。
黑衣人不見蹤跡。
巡夜的人很快發現他,安全起見,便幾個人一起將他送回府邸。
傅越臨走前命人撿起歹徒掉落的刀具,一路上仍尋思著黑衣人的身份。
那俊眉蜂腰,怎麼頗像……
他不太敢確定。
白日,傅越在衙門,對著刀上的花紋反複審視。
最近真是看什麼都眼熟。
究竟是疑心作祟,還是真有線索在其中?
他已將花紋拓印,派人去四處尋問,有沒有結果還兩說。現在重要的是,昨日他被人尾隨襲擊之事,恐怕未必是歹徒臨時起意所為。
如果對方真是柳家遺黨,那麼很有可能還有尋仇的動機。
傅越心生警惕,為了自身安全,打算多撥兩個差役隨同辦案。
處理完白日的事務,他叫了幾個帶刀的差役,提早離開衙門。
他越尋思那花紋,越覺得似曾相識,想著出門走走或許有所收獲,不經意便到了坊市。
那風格著實是民間花樣,偏偏想不起具體在何處。
茶館傳來唱戲聲。
傅越腳步一頓,轉身道,“陪我進去看看。”
差役諾聲而隨。
門口迎客的人見了官差,嚇了一跳,以為什麼人犯事要被緝拿。傅越說明來意,他們也便暫時鬆懈,搬來桌凳請其上座。
他們的動作引起了不少茶客注意,好在茶館光線比較紅暗,隱蔽了大部分人的視線,間或有倒茶師傅拿著細嘴的茶壺穿過桌凳的間隙,變著花樣往茶客的碗裡續茶。
傅越瞅了瞅臺上的角兒,他們正演一場藏刀的戲。那小生把衣服抖了又抖,始終不教人覓得刀的蹤跡,最後卻猛然亮刀一喝,將人嚇倒。
傅越瞪大雙眸,登時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