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聊天的內容其實也是和朝鮮相關,大明這些年軍功的作用越來越大,有了軍功,榮華富貴那都是滾滾而來,而且有了軍功,可以有大批的人受到照應,李家犯過那麼多次大錯為什麼還不倒,還有兩個總兵十幾個副將,就是因為李如松這些年一直有功,至於王通那邊,那麼顯眼就不必說了。
有這個干礙,誰來當這個大軍的主帥,各處勢力就運動的相當緊了,而且李家上下活動的很頻繁,這個姿態也讓人心裡有數,李家這種按規矩做事,你這時候幫了忙,其他時候肯定有回報,王通基本上不動作,就算是一些中立的也不願意動作,未必記著好啊!話又說回來,如果王通真求上門,他們也不願意接茬,畢竟彼此競爭衝突實在是太多。
“王閣老那邊似乎還是不出聲啊”
“次輔沈一貫據說露了點風色,可不知道被什麼人警告了,又是縮了回去”
大家彼此相熟的,都是湊在一堆小聲議論,這邊說這個,那邊也有人講:
“聽說李家去找申時行了?請申時行出面說話,也是有幾分份量的,不過申時行現在謙退得很,根本閉門不見!”
“嘖嘖,他李家還真捨得下本錢”
“你想想,現在這局面李家如果不主持這件事,地位穩不穩不說,怕是錢財都賺不到了,能不著急嗎?”
“朝鮮那裡有個屁,也就是高麗參高麗紙,那地方我看不管也就不管了。”
王錫爵在另外一邊,他也不出轎子,有僕役伺候他喝了參湯後他就在轎子裡閉目養神,他不動,不代表別人不動,不多時就有人湊過來低聲說道:
“閣老,有人說工部潘季馴露出口風,說王通適合為帥,想要在朝會上說”
聽到這話,王錫爵雙目微微睜開,又是合上,輕聲說道:
“真是荒唐,他眼皮子就這麼淺,別人幫著刊印了本書,就什麼都忘了,這等事那裡是咱們做臣子能參與的,那是天子做主,讓他謹慎些。”
轎子外的人連忙答應,緊接著又是去了,王錫爵這才睜開了眼睛,冷聲說了句:
“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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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資格參加朝會的人都打定了一個主意,對誰人為帥的事情,不說話,等等看,但拿了好處,或者自己有了取捨判斷,讓下面的人去搖旗吶喊就是,自己沒必要這麼早跳出來。
可這一天的朝會卻有了很令人驚訝的變化,刑部和戶部的兩個侍郎都是上疏,認為正因為大明這些年開疆拓土,這局面就越發需要維持,不能有絲毫的輕忽大意,眼下朝鮮有倭寇大軍,朝廷就算有把握,也要用雄獅博兔的態度去對待,不能有絲毫的輕忽。
又有都察院左副都御使上疏,說眼下大明能拿出來的精銳機動力量就是虎威軍各部,虎威軍各部誰來統轄最有把握,有過勝利的前例,只有王通,有歸化城和建州的先例,朝鮮那邊也不在話下。
這幾人未必懂得兵法軍事,說的東西也是中規中矩的外行話,但他們在朝中可是被認為沒什麼派系,最起碼和王通這個派系沒什麼往來,甚至在天津衛和松江都沒有太多的生意產業。
他們來說這個話,而且從奏摺本身來說,也沒什麼偏向,就是舉出一個個例項,就事論事而已。
所以儘管說這個話的人數不多,卻給人一種“出自公心”的感覺,對那些正在觀望或者說也是有些公義在的官員來說頗有影響,原本朝野大多是李如松為帥的議論,現在突然間,變成了各有支援。
但關鍵的問題是,天子還沒有下決斷,當然,也沒什麼人注意到說話的這幾位大人,內眷經常去逛珠寶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