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明天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應該不用我說了吧?我可不想讓一個傻子當同伴。”
為什麼她會跟著他?
為什麼是他呢?
他問過她這個問題。
“因為稀咲君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你有一個目標可以追求,所以你活的很有意義。”
“我很羨慕你。”
她這時候對他露出一個的笑來,不明顯但很真情實意。
他的心因為她的話有了微微的觸動,就像被小貓啃了一樣。
“真是個笨蛋……”
他喃喃自語道。
她想從他身上吸取活下去的“意義”。
他不介意她這樣做,甚至還有一種可以支配他人的快感,同時他也在縱容著她——就像主人縱容一隻可愛的小貓一樣。
所以不知出於某種心理,他教給了她很多東西,不知不覺中對她投入了很多精力。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高梨娜娜就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被早早的推進了人類社會一樣,好像她從來沒有接受過社會意識的教育只會一個人笨拙的去模仿。也就是小孩沒大注意這些,而大人即使注意到了反而會覺得可愛。
而他作為指導者簡直就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地步。但好在她也不是太過愚蠢不至於讓他在這過程中太過火大。
相反,稀咲鐵太不得不承認的是——她太有悟性了,不管是學習還是為人處世上,只要是他教過她的她都會很快的吸取到精華然後用到別人身上。
但她缺少自我,就算再聰明也不是自己的。她缺少內心自發性的情感進行指引,所以她不得不思考、琢磨、實驗和摸索,小心翼翼地模仿對方的價值觀和心緒。就像一張白紙一樣任由稀咲鐵太在上面塗抹,而她就是他的作品。
隨著兩個人的相處他也發現高梨娜娜的感情十分稀疏。她並不像表面一樣具有欺騙性容易被他人所感動,她其實並不在乎別人對她的好壞,這也說明她其實並不在乎任何人。因此,她註定是個極其薄情的人,一個不懂得怎樣去愛的孩子。
她就是那個沒有回聲的山谷,沒有人敢跳下去。
有一次他們兩個人一起眼睜睜的看著一隻貓溺死在河裡。
事後他問她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
“反正遲早都會死的。”她不太理解為什麼他會這麼問她。
真巧,他也是這麼想的。
“你不難過嗎?”
“我為什麼要難過?淹死的是貓,又不是我。”她微微有些驚訝和不解,但她大約模糊察覺到了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露出了一個“難過”的遲疑樣子。
看看他們現在多像啊!
他成就了她。
所以現在沒有人能比他更瞭解她的秉性了。
沒有人。
但他始終瞧不上她,沒錯。他看不起她。
在他眼裡她始終就是那個笨拙到愚蠢的女孩,還十分任性。但好在她大多數時候都是順從他的。
唯一的小瑕疵是——她特別喜歡看課外書和電影,但稀咲鐵太覺得這無傷大雅。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所以他可以接受。
就是她喜歡說出書裡和電影中的話問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死的卻是狗。”
他們一起在圖書館學習的時候,她突然蹦出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