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隱子笑道:“你的道路已然定下,為師能幫的不多了,但此物該是能助你體悟天地玄妙,以作道路參考。”
“多謝師尊。”晦朔子嘴中感謝,但心裡卻越發不安,正要說著。
卻見籠著陳錯的帷幕驟然一顫,那圓月之影徹底拓印其中。
外面,秘境天地的四方邊緣傳出陣陣轟鳴。
“秘境將變,”道隱子就道:“事不宜遲,你速將芥舟子他們領回來吧。”
“是。”晦朔子知道不好耽擱,只能施禮離去,出了道觀,便架起遁光,急速離去。
言看著其人遠去的身影,隱子砸了咂嘴,道:“這以後在秘境之外行走、支援門人的任務,可就都要交給我這個師侄了,希望他能如我一般處事公道吧。”
“你可真敢說。”道隱子笑罵了一句,“你當初行走於外,說是幫助門人弟子,但每次回來,都要多出一堆賭債。”
言隱子大言不慚的道:“那不是我的道念就在‘賭’之一字上嗎?我那也是為了修行!”
道隱子搖頭嘆息,道:“這‘賭’之一念,有得有失,無論輸贏,其實皆可運用,你又何必執著?今後這師門之事,你要多多擔待,過往的心結,該拋便拋,長久停駐,求道無望。”
“我自然知道。”言隱子難得的正色以對,“師兄,你好生修養,日後,這山門這事你不用操心,都有我呢。”
說著,他忽然話鋒一轉:“所以,師兄,你就別一副交代後事的模樣,看得師弟我心中發慌,這不是有辦法了嗎?”
說到最後,言隱子看向陳錯。
道隱子笑道:“怎麼是交代後事?為兄之前壓抑了一輩子,最大的心病就在這秘境,眼看著便能解決,日後正到了能舒展心念的時候了。”
“原來是這樣。”言隱子鬆了口氣,“師兄是打算煉一具身外化身,去遊戲人間,還是凝聚神念,神遊世外?”
“這些都是後話,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保障此處安寧,”道隱子說道:“依著為兄的想法,原本是是能自己凝聚心月,但以如今人間的情況來看,已是近乎不可能,除非能肉身暫往世外,可為兄一旦踏足世外,是必然無法回來的。之前師兄之事,亦留下諸多疑點,這世外,沒那麼平靜。好在有了扶搖子,他的心月若是照耀了秘境,那比起其他幾家用心月餘韻的,咱們太華山是佔了大便宜的。”
聽著這話,言隱子卻欲言又止。
道隱子就道:“你今日怎的老吞吞吐吐,半點也不符合性子。”
“那我可就說了。”言隱子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被黑夜帷幕遮蓋的陳錯,低語道:“師兄,這第三法按理說,是尋一人,以月光暫時照耀,但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打算讓扶搖子的心月,一直就這麼掛在秘境的天上?”
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我不是懷疑他啊,我亦關注他許久,知道是個好小子!只是這秘境畢竟牽扯太大,是一代代先人傳下來的,我剛才還大義凜然的和那兩個小子說過,為何這是下策,總不能一轉眼,就自打其臉吧。”
“當然不是。”道隱子搖搖頭,笑道:“如此對扶搖子乃是限制,他的未來,哪裡能拴在一處秘境上?哪怕是咱們太華洞天也不成,待得境界足夠,自該抽身離去。”
言隱子聞言一怔:“這……”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道隱子笑了起來,“但扶搖子乃太華弟子,這太華秘境就算有變化,也是命數如此,但道統依舊清晰,你我已老,如今當為引路人,太華的將來,是在他們身上。”
嗡嗡嗡……
話音落下,秘境各處忽起轟鳴。
那天上的道日緩緩垂落,夜魔似乎要再次降臨!
“時辰將至。”道隱子看著天上景象,“想要出手之人,應該也按耐不住了!”
轟!
話音剛落,南邊的天際,驟然裂開了一道口子,一名名手持兵刃的兵卒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