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雲聞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
就算他不曾親自動手殺人,但他的手也依舊沾滿鮮血。
“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吳云為自己辯解。
蕭意歡冷笑一聲,“什麼時候,你成了判官?不說他們自有自己的定數,就算當真該死,何須你動手,你不過是想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用來草菅人命罷了!”
夜染塵見吳雲渾身一僵,擔心他會被激怒,起身擋在了蕭意歡面前。
“那你又如何知道那些人不該死?”吳雲扶著桌子,似是在盡力壓制著身體裡的怒火。
“別的人我不知道,但我想問你,我娘犯了什麼錯?她犯了什麼錯!”蕭意歡驀地激動起來,彷彿她當真能感受到失去至親的痛苦。
“你娘,害死了夫人尚未出世的孩子。”吳雲回答。
“證據呢?有嗎?就憑著他一張嘴,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蕭意歡只覺得匪夷所思。
許如歌也太會洗腦了。
吳雲沒有再說話。
顯然,他根本拿不出證據,許如歌也不曾給他任何證據。
可因為是救命恩人的關係,她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
“將你手裡所有的線索給我,我會找出證據來,證明她是你的仇人,而非是恩人。到時候,你記得為自己恕罪。”蕭意歡站在一旁,等著他將所有的線索整理出來。
“如果,她當真是我的仇人,我會手刃了她。”吳雲將線索交給她,垂眸說了一句。
蕭意歡將東西接過來放好,在桌上扔下一錠銀子,轉身離開。
“就算還沒有證據,但十有八九就是他害死你娘,你居然還給他銀子?”夜染塵不可思議地問道。
“他也不過是個受害者。許如歌才是罪魁禍首。就算不是他,許如歌也可以找別人。只要能讓蕭德厚相信她說的話,這一劫,我娘無論如何也逃不過。”
倒不是蕭意歡有多大度,她沒有資格替原主大度。
若不是孃親過世,原主也不會被扔到鄉下養成一個廢物,不會為人所害。
但終究,冤有頭債有主。
害人的是許如歌,她必須要受到最重的懲罰。
而這懲罰,由吳雲出手,最好不過。
只是事情過去多年,他找到的證據又已被許如歌毀掉,想要查明真相,是個漫長的過程。
“你倒是比我大度多了,當初我手刃了害我孃的人,還將他們的屍首拿去喂狼,依舊沒有能解我心頭之恨。”夜染塵重重一拳砸在一旁的牆壁上。
結果,他忘了自己手上還有木刺,手心一下滲出血來。
“要不是你不小心推翻了櫃子,我也不會受這苦。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讓我看看。”蕭意歡抓過他的手,看了看他的情況。
他的手心裡扎滿了木刺,得一個個挑出來才行。
“回煙雨樓,找兩盞亮一些的燈,我幫你挑出來。”這地方離煙雨樓不遠,蕭意歡輕車熟路地走在前面。
一直到走進煙雨樓,被裡面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盯著看,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抓著夜染塵的手。
她忙不迭鬆開,徑直走向夜染塵的房間。
凌風將燈送到,就轉身離開了,還帶上了門。
房間裡只剩下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