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意歡拿起桌上的酒罈,倒在夜染塵手上,為他消毒,擦去血漬。
夜染塵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蕭意歡聽到這聲音,不由得笑了一聲:“怎麼,你還怕疼?”
可嘴上這麼說,動作卻是輕柔了不少。
為了看清楚他手上的木刺,她湊到了燈下,結果一抬頭,正撞到面具上。
蕭意歡伸手,捏住了他臉上的面具,只要她往上輕輕抬一下,這面具就能取下來了。
夜染塵一顆心都到了嗓子眼。
他今日可沒有在裡面多準備一層,要是蕭意歡將這面具拿開,就會看到一張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以後戴著面具,別離我這麼近。敢情撞到了你不會疼。”還好,她並沒有那麼做。
蕭意歡鬆開手,往後挪了挪,把那盞燈拿到了二人中間。
“要不是怕嚇著你,我也不會戴面具。”夜染塵用另一隻手將燈挪開。
這灼熱的溫度烤在他的面具上,他可受不了。
而且這樣,他也看不到蕭意歡的臉了。
“你是有多難看,還怕會嚇到我。難不成會比吳雲還可怕?”蕭意歡輕哼一聲。
就算他當真有吳雲那麼難看,她也認了,總比這樣一直躲在面具後面的好。
“不但比他可怕,還比他可怕許多。所以,還是不要讓你看到我這張臉比較好。”夜染塵扶了扶臉上的面具。
蕭意歡的腦海裡閃過許多張她從前見過的難看的臉,不由得想,保持神秘也好,省得她看了晚上做噩夢。
“要不是你方才砸那一拳,木刺也不會刺得這麼深。你忍一忍,我儘快為你挑。”蕭意歡拿出一枚金針來,在火上灼過,小心翼翼地挑出紮在他手心裡的木刺。
她的眸光分外溫柔,夜染塵看得失了神。
最初見到她的時候,只能看到那一雙眼睛,看不清她的臉,卻也已然被她的性子所吸引。
試問有哪個女子敢這般坦然又淡然地面對一個男人?
蕭意歡離燈盞很近,原本就覺得熱,在被他那灼灼的目光一看,臉上的溫度更高了。
拿著金針的手也開始不穩,刺錯了地方。
“嘶——”
“不要亂動。”
“我哪裡動了?難道不是你自己走神?好好好,我的錯,行了吧,我活該!”
夜染塵才反駁完,就看到蕭意歡手裡的金針往他的手心扎去,他哪裡還敢多說半個字?
原本對她來說極為容易的一件事,硬是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完成。
待到最後一根木刺挑出來,蕭意歡的臉已是一片緋紅。
夜染塵冰涼的手指從她的臉上撫過,笑道:“難得看到你的臉這般紅,不知是什麼原因?”
“還能是什麼原因?你把臉湊到燭火旁邊,怕是會比我的臉還紅!”蕭意歡瞪了他一眼。
結果他不但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反而還欺身到了她面前,一雙深邃的眸子映入她的眼簾,用戲謔的語氣說道:“我還以為,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