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何須怨揚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春風也會度玉門關,只是來得很遲,沒有南國的春天來得早。
二月中旬,杭州已經是明媚,春花燦爛,滿山的竹子也開始長了起來。
外面的人仍然很好奇,小蘇將他的賦改寫了,章惇也悲催地重寫了一首詩。等的就是他們這個重寫,並且還是一個很好的炒作話題。
因此紙作坊又將這個詩賦印上,免費散發了第二遍。
應當這個紙還可以吧,至少在宋朝紙張中質量位於中上水平,但它便宜啊,有很多人想買,可真買又買不到,一起便覺得古怪。
這是普通人的。
但難不住一些商人,有的商人嗅覺靈敏,居然還找到杭州,下了訂單。
作坊收了很少的訂金,當然,也不敢收得太多,畢竟它還沒有正式生產,大家心中都沒有底,收多了,能將人嚇跑的。然而這些訂單就是底氣。
隨著無數錢帛一起投入到這個作坊,作坊也開始大肆招聘人手,收購嫩竹,規模浩大,連知府大人王琪聞聽後也趕來了。
他也許不懂王巨那個商業理論,但直觀的好處能看到的,這麼多錢帛砸下去,會使多少人家生活得以改善?
知府大人來了,李貞親自帶著幾個管事陪同他視察,又仔細講敘。
“如果能成了,那也是一件善功。”王琪說道。
管它會不會影響其他紙作坊的效益,反正對杭州來說,它將會是一件政績,不僅能養活很多貧困百姓,一年還可以徵很多的商稅。
轉了轉後,王琪十分滿意,又說道:“你們延州有一個舉子叫王巨的。”
“他是我妹夫。”
“啊,是你妹夫?”
“王知府,怎麼了?”離得有些遠,李貞還沒有得到省試的訊息。
“他在省試中了第三名。”
“第三名?”
王琪點點頭。
“快,快通知二叔。”
“那個二叔?”
“王巨二叔。”
李貞未得到科舉訊息,不過王琪訊息靈通,王巨進京城有點小鬧騰,他聽說了王巨的一些故事,恐怕王巨在世上唯一的長輩,就是這個二叔了,便問:“他也來到杭州?”
“就在作坊裡。”
“一定要善待,”王琪說了一句。省試第三不代表著殿試第三,說不定能在殿試上被刷入第三甲第四甲,第三甲還好一點,刷到了第四甲,以後就不大好說了。
但這個可能性極小,基本起步價是第三甲,否則同樣可以抗言。若是繼續保持第一甲,那個前程就無量了。當然,就是狀元也有消失了的狀元,可這種可能性極小。
現在王巨地位很低,不過未來就不大好說了,所以王琪態度都變得溫和起來。
李貞精明地察覺到他態度的變化,乘熱打鐵道:“按照當初文公的勸說,我們作坊也挑好了一些貧困州縣的州學縣學名單,第一批生產出來的玉扣紙不打算賣出去,而是先捐獻給他們。王公,能否寫一篇文章做一個憑證?”
“這個好啊……”王琪樂道,一是會沾文彥博的光,二也是多少替自己揚一下名,分一點教化之功。作坊也會沾到光,這是不花錢的拉保護傘。不過李貞這次算盤打得有些失誤,因為趙曙馬上就要報仇雪恨……
…………
“真是奇怪的字。”趙頊說道。
王巨正在練字。
科舉結束了,就等著放榜了。
如沒有意外,應當能中吧,第一甲王巨不大指望了,但就看是第二甲還是第三甲,這都是王巨能接受的,其實就是第四甲王巨也能接受。
要知道他來的時候,都打算來一個一考二考三考。